每个人择食而亡
信中那故往
纸上客乡
辗转而成一张床
如常,攀附圆滑如常
模样也都如常
你看我们都在路上
仍不解为何而忙
累也熙攘,病倒如常
世故大都如常
你说不再虚设远方
诚然才理解
何为远方
而想来也虚张
寄字句青苍,暮雨遥长
人惶惑亦如常
陈鸿宇《来信》
——————————————————————————————————
回到家,张婶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见薄年和淮远相携而归,一颗悬着的心可算落下。“哎呀薄年,你说你呀!大冬天穿个衬衫就跑出去??”薄年笑笑,“没事儿张婶,我身体好着呢!”说完便打了个喷嚏。淮远连忙道:“还不快回屋拿件厚衣服换上!”薄年一愣,道:“是,小女子谨遵穆先生教诲。”说完还行了个礼。搞得淮远哭笑不得。
张婶:“都别在门口站着啦,进屋吧,吃饭。”走到餐厅,穆淮远看着眼前丰盛的晚餐一愣,随后便意识到一定是想给自己庆生,“张婶??谢谢。”
张婶:“欸不用谢我,”看一眼薄年,“很多菜都是薄年做的??”淮远看向薄年“薄年??”?顾薄年忙到:“我,我去加衣服??”说完便快步跑向楼上。
吃饭的过程很温馨,淮远时不时的便会给薄年夹菜。吃完饭,薄年硬要帮着张婶洗碗,张婶拗不过便答应了。穆淮远吃完饭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过了一阵。薄年回到房间,拿出一个大纸箱子。
顾薄年扣响穆淮远的房门。
“张婶吗?”房门里传来淮远慵懒的声音。
“??是我??”顾薄年道。
寂静了几秒后,“小年啊,你稍等一下。”声音明显清亮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穆淮远穿了见烟灰色体恤,宽松的家居裤,脖子上搭了条白色毛巾,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洗发露和沐浴液的清闲阵阵飘来。
顾薄年看呆了。
“小年??有什么??”话还没说完,顾薄年回过神来,羞红了脸,连忙移开视线,将那个牛皮纸箱塞进他的怀里便跑去了自己的房间。穆淮远疑惑的看着那个纸箱,只见纸箱的盖子上写着几个大字:淮远亲启。字很漂亮。他更疑惑了,望了望顾薄年已经关上的房门,抱着箱子走到床边,放下箱子。
他打开纸箱,怔住了,里面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有铁盒装的牛奶,有cd,有书,有笔,有杂志,还有报纸??送这么一大堆玩意是什么意思?淮远只觉得既感动又好笑。随手拿起牛奶,淮远看见牛奶的铁盒上画了个圈,圈出了生产日期——2008年11月20日。淮远一愣,又拿起了张国荣的cd,出版时间是1995年11月20日,还有《傲慢与偏见》的旧书,出版时间也是他出生的那天??大大小小一共有三十五样东西,刚好是他的岁数,而每一件东西的日期都是他的生日。
穆淮远静静的注视着这些东西,他看见了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一段话:
原谅我只有用如此笨拙的方式来经历你的过去。那些年你不愿意过的生日,我都想用这种方式来陪你度过,只愿你能生日快乐。
穆淮远凝视那张卡片良久,紧紧的攥着那张卡片,猛的开门走出去,来到薄年的房门前。淮远站在门前,举起的手犹豫不决,始终没有叩响房门。像是心灵感应般,门开了。薄年也没料到淮远站在自己的放门前,惊吓的退后了一步,淮远一看见薄年,便将她抱住,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即使淮远的拥抱紧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可她是喜欢这样的拥抱的,仿佛自己被需要着,被保护着,仿佛自己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薄年的头发蓬松的散在背后,淮远轻抚着她软软的发丝,柔声道:“小年,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 谢谢你给我的温暖?”
薄年闭上眼睛,耳朵贴着淮远的胸膛,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咚咚的跳着,强健而又充满柔情,就像他的拥抱。过了很久,具体的时间薄年也不记得,她仿佛在淮远的怀抱里做了一场梦,梦里有河流潺潺流淌,有白云悠悠飘荡,有山涧清晨的风,有远处寺庙绵长的钟声??
也许过了很久,淮远轻声道:“过年和我去乡下住几天吧。”薄年缓缓睁开眼睛,“怎么要去乡下?”
“因为城里?? 禁止燃放烟爆竹。”
听到这个回答薄年大声笑了出来,可看见淮远一脸的严肃,堪堪挺住笑声,不可置信,“不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