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动若脱兔的雌兔，一个是静若处子的雌兔。可她们在一起时却又是那么的和谐。而且两人之间明明是该争的你死我活的对手，但事实上两人却是相扶相持的朋友。”老人的眼睛里总算是有了一点淡淡的光芒。

“那个安静的女孩子就是安然吧？”郭嗳从心底里认定安然一定就是那个从小安静到大的好女孩。

不料老人却摇了摇头，真正的大笑了出来，“哈哈，这你可就猜错了！那时候的安然就像是刚刚从原始森林里放出来的猴子一般古灵精怪，满脑子的鬼主意。整日里嘻嘻哈哈，不是惹事生非就是逃课去玩，是让老师们很是头疼的孩子。不过，她成绩一向不赖。所以老师们对她是又爱又恨。”

郭嗳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安静冷漠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安然居然也有这样鲜活的过去。

“安然虽然成绩很好，不过却不是那种大家所认为的‘乖乖学生’！因为开朗活泼的性格，她与所有人的关系都相处的很不错。加上她是从藏区出来的孩子，与这里的孩子们有着很不一样的成长环境，她肚子里装有一麻袋的让人感到新奇的故事。再配上她那张无人可敌的巧嘴。她身边总是围绕了一群又一群的孩子。当时她心目中大概才是真正的纯洁，所以她也不管你是优生，还是差生，都相同对待。虽然她玩的很好，不过却让所有的老师都为她担忧，害怕她因此而拖累了学习。”老人显然是快乐的，即便当时也许真的很烦恼，但如今却成为了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郭嗳并没有打断老人的诉说，他安静的听着，听着安然最为欢快的过去。

“幸好有了玉婷的存在，老师们才可以放心的舒一口气，同时也大大的感慨:一物降一物的道理。”老人又慢慢的将烟叶装进了烟袋中，点上了火。

砸吧两下，他又继续说:“玉婷真的如她的名字一般冰清玉洁，亭亭玉立。而且她是班上永远的最为听话的好学生，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多余的话语，像一朵纯洁的百合一般开得很是自然。她成绩也非常的好，和调皮小子安然不分伯仲。不过，她的成绩是大家都看得到的那种好，就是你看到她那么努力的去学习的时候，你就知道她应该成绩好。”

老人叹息一声，继续说:“性子就像是冰与火的两个人，最终却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在玉婷的影响下，安然的性子也改了不少。当然并没有完全的改变。”

一袋烟又已经没有了，从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深深的惋惜，他看着郭嗳就像是看着安然一般，缓缓的开口:“可惜，最美好的时光也经不起流年的欢喜。也许是她们这种美好的感情让老天看了也嫉妒，所以老天很狠心的将她们永久的分隔了！”

“是玉婷出了意外么？”郭嗳知道就在高三即将过完的时候，林玉洁的妹妹林玉婷意外死亡。而这仿佛才是如今发生这几起命案的真正缘由。至于里面的恩怨纠葛，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但这也是郭嗳想要了解的真正内幕。

“是的！在距离高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在安然即将回她家乡参加高考的前一个星期里。你知道安然当时算是借读生，该回她家乡考试的。就在这个时候，人人皆大欢喜的5.20日，玉婷出了意外。”老人仿佛并不愿意再多说，双手一直摆弄着他的空烟袋。

但是这才是最为重要的环节，郭嗳知道就算是对眼前这个老人再怎么残忍，他也必须要问下去，因为他的内心告诉他，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了。而如果错过了这个老人，要再找到一个知情人恐怕还得耗费许多的时间精力。

“是什么样的意外呢？”

“什么样的意外么？什么样的意外，自杀！生生从十八层高的高楼上一跃而下。”

郭嗳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他知道林玉婷死于意外，但怎么也想不到是自杀。他以前有想过，以为那个如般的女孩子有可能会出了意外，就是无意之中出了车祸，或者生了疾病。但怎么也想不到是她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么总归是有原因的，让她绝望到不顾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而选择死亡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再问老人时，老人理也没理他，径自拿着烟袋又走回到了他的池塘里，甚至连屋子的门也没有关。大概是他也知道他屋子里连小偷也懒得光顾吧！

郭嗳知道老人肯定没有将全部的实情都抖落出来，他讲述的也许只是真相的百分之一。但是郭嗳也明白在短时间内老人恐怕不会再对他讲什么了。所以他在老人的床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的手机号码。他相信终究有一天老人会拨通他的电话，向他讲述他所知道的一切详情。

走出老人的小屋时，阳光正好，但郭嗳看着却感觉分外阴冷。

他想也许是心冷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