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说的明明不是那种预感,而是,而是警察的独特的预感!”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预感!我不管你是警察还是普通人,我都不会相信你的预感。如果以后,以后你真的要找我问什么,请你一定要有切切实实的证据。如果没有的话,就请不要再拿这种事情来打扰我了。”
我立马站起走了。走了之后,我并没有回头,而郭嗳也并没有追上来。
当时的我应该马上立刻给姐姐打电话,询问这一切,然后惊慌失措一会儿,最后才慢慢的想出相应的对策的。但不知怎么的,在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内心里也是一片空白。我顺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到哪里去,要去见什么人。
最终我还是没有给姐姐打电话,我想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过于胆小,太没有勇气,而至于努力的太少,从而感觉到很累。也许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而我们自己却囿于原地而被困在了哪一方小小的天地中。
我不知道姐姐到底是怎样的将自己的恨深藏于自己的内心底整整四年而没有向任何人吐露的,我也不知道姐姐是如何将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布置好的。将近两千个日夜,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呢?在悲剧发生的那一刻,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安危,自己的以后,自己的未来,而丝毫没有顾及到别人的忧伤与哀痛;在悲剧过后,我又将自己深埋于自己亲手所织的蛹中,独自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忏悔哀伤,而丝毫没有去考虑其他在那件事情中受到伤害的人。呵,我还当真是自私呵!
姐姐是受伤最深的那一个人吧!在那种情况下,比杀了她自己还要难受千倍万倍的吧!因为她失去的不仅仅是唯一的亲人,还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可以依靠的人,失去了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人,失去了唯一的带着自己梦想去实现的那个人。那么,自己的悲伤自己的忧伤乘以千倍万倍也一定抵不过姐姐的痛苦吧!
因为在她痛苦开始的那一刻没有鼓起勇气陪在她的身边,从此就失去了再去陪她的资格。所以即使在以后的日子里看到她的所作所为,除了心痛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作为了。
我期待着想要她可以率先打破这中间的隔膜,却从来没有想过在她看到我得那一刻,她努力的麻痹自己痛苦而得来的一时快乐也会立马就化为乌有。而努力的想要忘记的一些事情也会立马就浮现在脑袋里。
已经过去了四年了吗?已经过去了四个年头了吗?
“四年以后,我会等到四年以后!四年,我会等四年!你们记住,我会等四年的!”当初那个年轻的少女站在所有人面前努力笑着忍着眼泪大声的向所有人宣告,但是再怎么灿烂的笑容也没有能阻止住眼睛里大滴大滴的泪珠滑落。“四年,我会等四年!”她笑着一路往大门口走去,留下的是一串串的珍珠般的眼泪。
眼泪不知不觉的从我自己的眼眶中跳落,洒到了空气中。我突然很庆幸自己是走在北京这座城中的某一条路上。这里的人都忙着自己的喜路哀乐,而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顾及别人的悲喜哀乐。走在这里,我的一切都是自由的,而不是碍着别人的什么事情。
自那天以后,我时刻的在等待着下一条消息的传来。
因为害怕,我答应了奈何很久以前就提出来的同居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我什么东西也不需要带,因为他早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唯一的我从家里带走的东西便是四年前我从手脖子上摘下的那根红线。在隔了这么久之后,我终于又有了勇气将它套在我得手上。
奈何总是知道我所需要的是什么,不得不承认他把我照顾的很好很好。也许是看出我真的很喜欢那条纯白色的婚纱,他将它买了下来,挂在了卧室中。每次一见到这条白色的婚纱,我就会出神的想,要是卟卟还在的话,她一定会很喜欢这条婚纱的。她本来就很喜欢白色的东西,这件婚纱一定会是她的心中所选。
也许是在那一段时间太容易出神,所以能够真正记起的事情都带有斑斑点点的影子,看不清晰,也想不清楚。每一个夜晚,每当我躺在奈何温暖的怀抱中的时候,常常是紧闭着眼睛却总也睡不着。眼睛怎么也感觉不到疲惫,怎么也不敢闭上。脑袋里的思想总是时时刻刻的充满着整个时间,怎么赶也赶不走。
只要真正的进入梦乡,我就会在梦里与卟卟相见。很奇怪的是做了那么多年相同的同一个梦境,以往的时候总是让我感到愧疚,让我感到悔恨,从而涕泪连连。但是如今在见到她,我却感到了久违的安心。在梦里,她浅浅的笑着,浅浅的唤着我得名字,安然,安然。然后像捉迷藏一般在充满迷雾的森林里躲来躲去。因为感到心安,感到勇气,所以我没有以往的那些迟疑,我努力的循着声音,快速的奔走着,手臂被支出的树枝刮伤了,脸也被不知名的树刺给刺中了,可我没有丝毫的犹疑,也没有片刻的停留,脚步从来就没有一丝丝的怠慢。在那个充满着白色迷雾的森林里漫山遍野的走着、跑着、追着,最终,我总是能见到她。
每一个梦境里她都会在最后一刻突然就从树后、溪水里、天空中、草丛里一下子蹦到我面前,咯咯的笑着,叫我一声“安然”后,飞快的从我身边快速的走过,越走越远,而她银铃般的笑声一直环绕在整个迷雾森林之中,久久不能消散。
卟卟,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已经承受不起醒来没有你的落空了!
我向天空祈祷着,同时也为所有的一切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