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冷的看着辛姨娘,不发一言,不一会儿,林妈妈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小伙子,约莫十八九岁上下。
夏至一看到这个小伙子,惊恐异常,喊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小伙子看夏至跪在地上,浑身抖筛糠似的,便觉不妙,赶紧跪下对老太太道:“老太太饶命,不知小妹犯了何事?”
林妈妈答道:“你妹妹毒害知州老爷嫡长子。”
小伙吓得赶紧磕头,讲话却掷地有声:“我妹妹从小本份厚道,断不会做这等恶事的。请老太太明察、”
老太太道:“你妹妹自是不敢,此事定是有人背后主使。”
“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在庄上犯了事,依律当处极刑,但过后你不但没事,反而还可以回庄上做事,你以为是何故?”
小伙愕然,不想老太太竟连这事都知道。
“我已经问过了庄上的副管事,你‘误杀’的那个人,是辛姨娘的远亲。“
“前几年家乡遭了水灾,活不下去,只得背井离乡,来投靠辛姨娘。”
“你哥哥刚去庄上不久,自然不知,但他那夜打死的老妇,其实并没有死,只是送回辛姨娘的老家养老了,她们在诓你呢!”
孙允良等人听到这里,已经是渐渐明白过来了。
夏至眼里满是绝望和伤心,盯着辛姨娘道:“姨娘,这是真的吗?”
辛姨娘这才有点慌了,但她素有城府,面上却什么也不露。
老太太道:“这件事情,我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当时你未曾真正害人。”
“想来你也有可能只是施恩于人,望夏至日后能真心为你着想,护你和哥儿周全。”
“你风评一直不错,慈母之心,怕也是无奈为之。”
辛姨娘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老太太喝了口茶,继续道:“但我细想想你做那么多事情,兼着当时大太太刚有孕,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为防患于未然,我便派人盯着那老妇人。同时也吩咐林妈妈紧抓家里门户,以防小人作乱。”
“如今夏至被抓,我才知道,你却是存了这样毒的计策。”
“夏至房内还遗留少量毒粉,想来已是用了不少,事已至此,你还要替她瞒着吗?”
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夏至说的。
夏至磕头如捣蒜,哽咽道:“老太太,大老爷,奴婢虽然常受太太责骂,但是也万万不敢害太太性命啊。”
“半年前,奴婢哥哥打死了人,对方非要我家赔偿五百两银子,才不告我哥哥啊。”
“辛姨娘听说此事,给我送银子,派人替我料理这件事,奴婢不从,我哥哥就没命了,奴婢也是万不得已~”
老太太问道:“辛氏是让你如何下毒的?”
夏至道:“辛姨娘拿钱让我收买了学堂里负责刷锅的胡安,每日在锅里刷那毒粉。”
“只因近日老爷升官搬家途中,胡安不慎遗漏了毒粉,更皆夫人产期日近,云哥还没有毒发,辛姨娘才叫我继续采购毒粉,加大药量。”
“但辛姨娘说了,此粉只会让人患病一月左右,看似病危,实际上配出解药,便会好转。”
“选在太太产期近日发作,只是想让太太难产,日后缠绵病榻……”
孙允良越听越惊愕,平时温文尔雅,善良柔美的辛姨娘,心计居然如此之深。
他嫌恶地看着辛姨娘,怒道:“你这歹毒妇人,还不快拿出解药救云哥。”
辛姨娘满眼含泪,对着夏至怒道:“你这贱婢,随意攀诬,我若叫你在锅里下毒,我泊哥儿不是也中毒了吗?”
夏至气道:“姨娘有解药,怕什么?你每日给泊哥儿喝解毒汤水。”
辛姨娘继续狡辩:“我是泊哥儿亲娘,也是好人家出身,怎么可能不知人命关天的道理。”
“何况是药三分毒,我怎么舍得我泊儿的身体有半分损伤,他还只有六岁啊。”
“大太太素日刻薄我和泊哥,我只想着她能够缠绵病榻,没有心思害我们娘儿俩就够了,定是你这贱婢偷偷换了药。”
“可怜我的泊儿,此时也不知道有没有中了你的毒。”
说完也不顾体面,便要上手去抓夏至。
孙大人眼见此事陷入胶着,想想平时辛姨娘温柔婉转,待下宽和,怎么也不像能做此毒辣事的人。
况且此事都是夏至在中间交接,中途动了手脚,见财起意,想要不归还辛姨娘的救命钱,又能一举除了大太太这个眼中钉,也未可知。
于是转头呵斥夏至:“你这贱婢……”
“都给我住口!”老太太怒道。
“如此证据确凿,辛姨娘还能诡辩,果然心思灵动,口齿伶俐。”
“既然我儿子糊涂,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林妈妈,去把太太的陪房周芸家的叫来,叫人守着云哥和泊哥,别人一概不许靠近。”
“既然我两个孙子都中毒了,那么便在一起照顾,试药也一起试。”
辛姨娘内心大惊,试药一起试,那泊哥,但她又惧怕背上毒杀嫡子的罪名,想来泊哥也是老太太的孙子,她不至于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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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