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挚说的语重心长,他的话至今还环绕耳边,他说的对,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想去面对,就可以逃避的,事实上,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没有继续昏睡,我换了衣服,洗漱过后,慕斯还睡在沙发上,白挚不知踪影,我留了纸条,便往医院赶去。
一大早来到医院,却没在病房里找到雪儿,我眉心立刻凝重起来,隐隐有些担忧,我在医院的走廊深处看见了院长,便上前问她,“院长,雪儿呢?”
“在加护病房。”
院长此话一出,我心就落了下来。
院长忽然想起什么,对我说道,“对了,你母亲刚刚来了,似乎她也要看雪儿手术。”
我先是一惊,接着便愤恨起来,她居然还敢来。
“如果雪儿这次换心手术要是成功了,念情,院长该怎么感谢你呀!”院长说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无限期待,那些希望让我不忍打碎。
我本来要告诉院长真相,可是院长这般一说,我居然不忍告诉她。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告诉院长,那颗心脏不过是一个月的寿命,那不过是我母亲逼我屈服的手段,不过是我母亲逼白挚现身的棋子。
院长知道了结果,会不会对我特别失望?
“院长,对不起。”我哽咽的说道,在泪水夺眶而出之时,我迅速转身,跑开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院长,她该多失落?
雪儿知道了,她会不会很绝望,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躺着医院,任由别人在她身上扎的千疮万孔?
那么青春年华的孩子,为何要她去承受这些?
我用尽全力奔跑着,想要把一切的水分化成汗水,包括泪水,可是我做不到,泪水只能无情的洒下,心揪痛万分。
忽然撞上了母亲,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立刻失控了起来,发了狂一般抓起她的衣衫,激动的质问,语气狠戾,“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一条人命,是人命啊!!!”
医院的走廊上,只有我嘶吼声音,那样决裂。
有时候,我真的想要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大小姐,您当心点,别弄伤董事长。”林秘书一旁看的胆颤心惊,想要上前阻止,却又不敢贸然行动。
母亲阴鸷的眸子发冷的盯着我,没有半点慌乱。
就算她被我攥在手里,她依旧不乱阵脚,只是冷冰冰的告诉我,“葵葵,你生在白家,就该明白这个圈子的生存之道,没有人会心软,心软的人会出局!”
骤然,我停住了所有疯狂的动作,软弱向我袭击而来,眼眸立刻空洞呆滞。
是,她说的没错......
心软就会出局!
就像我,不该心软,不该对眼前这个女人,心软!
倏然,我将母亲狠狠一甩,她踉跄一步,林秘书眼疾手快扶住她,一边问,“董事长,您没事吧?”
她冷冷甩开林秘书的手,自径站稳,眼神犀利的盯着我看着。
我噬冷反盯着她,气势也不容她压迫,唇间一字一顿命令,“马上停止手术,我不是跟你谈条件,我是命令你!”
这样强势的我不是第一次,而母亲见过的却是第一次。
母亲明显一怔,脸色有些难看,但没几秒便恢复如常,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不紧不慢的整理她那被我扯乱的服装,讽刺的夸奖着,“不错,这才是我白家的好儿女,白家人就该如此果断,冷静,冷血!”
“是么?”我冷冷的反问,她这话还真是万分可笑,居然会有母亲期待自己的女儿变得冷血,我阴冷的敛下眸,咬牙切齿,“放心,我会让你看清白家人的真面目,顺便也让你尝尝白家人的手段!”
是她逼我的,我真的没有想要参加这些无谓的争斗,这些扰乱人心的心机。
母亲嫣然一笑,一副胜券在握,慢条斯理的举起一只手,摆弄她刚做不久的法式指甲,冰唇微微开启,“既然如此,葵葵,等雪儿手术结束之后,你必须跟我回a市,嫁给莫迪少当家,会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闻言,我眼角微沉,对于她的扭曲极其不满。
半晌,我唇角勾起一个讽刺至极的笑来,冷冷盯着母亲那张得意的脸庞,眉心骤然一拧,“你没听清我的话吗?停止手术,而且,我不会跟你回a市的。”
母亲的笑意倏然僵在脸上,不悦的把双手放了下去,眼底的光微微一凛,接着冷哼一声,寒意慑人,“我还以为你是白家人,怎么还是改不掉姓苏的毛病!”
“是,我改不了姓苏的毛病,因为我姓苏,不姓白,永远都不姓白!”我淡漠的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