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也不知,但属下以为,我们先爬上峰顶,到时登高一望便可知方向了。”
久遥闻声大喜,终于找着人了。
那边说话的两人转过山岰,一眼便看到前边山丘上一名男子骑着一头金色的大老虎,山风猎猎,衣袂飞扬,仿似是山神降世般威风凛凛。
“易三?”
“是你!”
两边的人看清了对方都是惊异不已。
“原来是你!”本以为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的人却在此时此刻现身,久遥心头抑制不住狂喜之情,跳下虎背便往风独影那边跑去。风独影本也是往他这边快步过来的,可只隔三丈远时,她猛地停步,喝道:“你站住!”
久遥闻声忙收步,“怎么?”
风独影抿了抿嘴,犹疑了片刻,道:“本将……有几日不曾洗手了。”
久遥愣了愣,看着风独影,上下一打量,顿时明白,不由捧腹大笑,“哈哈哈……你直接说你许久不曾洗澡身上臭不就行了……哈哈……没洗手,这等借口亏你找得出来。”
被戳破了借口,风将军恼羞成怒,抬袖一拂,一道劲风扫过,隔着三丈远也将久罗三殿下扫翻在地,摔个五体投地。
那金虎眼见她攻击久遥,忙自山丘上跳下,对着风独影便扑了过去。风独影还不曾动,杜康已上前一拳便将金虎击倒在地。
“别,老虎弟,是自己人。”久遥赶忙自地上爬起去安抚金虎,并望着风独影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风独影问他。
这一问却是两人同时问出,话落之际,两人同时一怔,然后看着对方不语,心中皆是惊疑不定。
“你不是回帝都了吗?为何会在此?”久遥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风独影看着他,眼神慢慢变得清明冷利,默然片刻,她才道:“颉城府数百人丧命久罗山,本将奉旨剿匪。”
久遥心底一沉,他虽知数百官兵在久罗山无声无息的没了颉城府定会奏禀帝都,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派来的人会是风独影,按理讲这等“小小匪患”怎么也轮不到凤影将军出马。“你既然奉旨剿匪,那怎么就你两人?”
“入山之时,觉得山中古怪,便只领着杜康入山探查情况,其余将士皆在山外等候。”风独影道。
久遥松一口气,想幸好来得及,但转念一想,不由又大叫不妙,“你们是不是已经入山十来日了?”
风独影点头,“这山中雾气很是怪异,十来日都不曾消,好像是故意困着我们,直到今日才是散去,可我们这些天一直在雾中乱走,现在也不知道走到那里了。”
那日雾中,风独影与杜康被幻觉所惑,神志迷乱中失足跌下山谷,但跌落途中冷风袭面顿让两人清醒过来,危急之刻两人拔剑刺入山壁,然后再攀着壁上的藤蔓安然落地。虽是性命捡回来了,但蒙蒙白雾里,根本无法辨清方向,两人便等在原地,想等雾气散了再走,可等了两日雾气一直不散,所带干粮与水也只三日份量,即算是仗着体子好功力深可以省着吃喝,那最多也就撑十余天,所以一直等也不是办法,便只有不管不顾的继续走了。自然,这种事风独影是不会说,她不是在战场被名将打败,也不是决斗中被高手真刀真功夫的击败,而是被幻觉攻破心防而至迷失神志,那于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糟了糟了,你的那些将士可千万别乱来呀。”久遥大为着急,“快快,我们快出山去,让你的人知道你平安无事。”
风独影却不动,只盯住久遥,问:“易三,你为何在这山中?”暮色里,她一双凤目明利如宝剑,直刺久遥心头。
久遥顿了一下,知道不说清楚,这位凤影将军是绝不会走的,于是道:“我本名‘久遥’,就是这久罗山上久罗族之人,‘易三’是我在外游历时用的化名。”
风独影一怔,片刻笑了笑,略带讥诮,“易名换姓之易,果然。”
“至少我排行第三是真的。”久遥看着她,心头一时有些理不清的苦,可此刻却不是细究这个的时候。“我们马上出山好吗?路上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
风独影冷哼了一声,然后席地盘膝坐下。
久遥一见她这姿态不由更急了,“这真是赶着救命啊,我们快走吧!”
一旁的杜康默默叹了一声,替他家将军那貌似任性无理的行为作出解释:“我们困在雾中十来天,现在又累又渴又饿,哪有力气健步如飞出山去。”
久遥恍然大悟,赶忙贡献出自己带来的干粮与水。
“你可以在我们吃东西的时候把要说的一次说完。”风独影淡淡睨他一眼。
“好。”久遥点头,先转身拍了拍金虎的头,“老虎弟,烦你再找两个同伴来。”
金虎伸舌舔了舔他的手,然后转过身跑了,很快便不见影儿。
风独影看着久遥的举动,想起这座神秘莫测的久罗山,问道:“你方才说你是这山中久罗族之人,是否你们一族皆有异能?”
“你听完我的话后便能知道。”久遥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你坐开点。”风独影却抬脚踢他。
久遥却不生气,反是看着她,脉脉含情似的道:“我们久别重逢,你虽然十来天没洗澡了,我也会不嫌你臭的。”
闻言,风独影耳根一热,冷冰冰的喝道:“滚出本将一丈以外,否则本将割了你鼻子!”
眼见风将军又要恼羞成怒,久罗三殿下识时务为俊杰,“是是是,我滚开,你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