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中年得子,如今已经是年过甲的人了,个性较为严肃,有着掌权者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对钱宁虽然冷淡但没表现出明显的轻视鄙夷。
张夫人是位雍容华贵的贵夫人,以前去看望儿子的时候见过钱宁两面,之前当钱宁是儿子养着暖床解闷的,对钱宁谈不上厌恶,更说不上喜欢,现在怕是发现了钱宁在儿子心目中的份量不容轻视,所以哪怕心中惆怅无奈,但表现的还算温和。
张二小姐是最先答应了请钱宁来家里吃饭的人,她纯粹是被她那混账弟弟磨的,她弟弟想让钱宁知道,他们张家不会阻挠他们,这是逼着他们承认钱宁。
一餐精致的佳肴吃的每个人五味杂陈,不痛不快,也就张天琪能无视着怪异的氛围,殷勤的给钱宁布菜,盛汤,愣把钱宁的菜碟堆出一个尖儿来。
从饭桌上下来,张天颖就去公司了,昨天的事让她既生气又伤心,虽然张天琪哄着她把气撒了,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一时间也不想再管他们的闲事了。
始终没怎么开口的张老爷子提出和钱宁单独谈谈,张天琪被母亲拖着,忧心忡忡的看着父亲与钱宁去了院子。
钱宁跟在张老爷子身后,来到门外时,等了一阵的佣人把狗绳交到了张老爷子手里,钱宁是个绒毛控,对猫猫狗狗一向没有抵抗力,但张老爷子牵的那条狗他可不敢觊觎,那是条雪獒,膘肥体健,大脑袋长的跟狮子似的,项圈狗绳对它来说就是个摆设,这玩意儿发起飙来狼都不敢惹,谁能牵住它啊?
张老爷子溜达了几步,发现钱宁跟只猫似的,几乎是踮着脚走路,而且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张老爷子难得的露出个笑脸,抖着狗绳说:“没事,多杰是条很有灵性的老狗。”
钱宁吞着口水“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一点,又凑了一点,发现那条雪獒都懒得看他,稍微放了点心。
张老爷子牵着狗,不紧不慢的走着,语气稍有些无奈:“我外孙今年十七,比你小不了几岁,按年纪来说你都能叫我声爷爷了。”
钱宁打量着张老爷子的侧脸,发现这人虽然保养得当,未显老态,但年纪确实不轻了。
张老爷子也不看钱宁什么表情,自顾自的说:“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只能指望他,他鬼迷心窍,死也不肯结婚,我也懒得再和他置气,但孩子的事我不可能让步,他愿意得要,不愿意也得要,这事由不得他。”
钱宁道:“这是您的家事,您不用跟我说这些。”
老爷子脚步一顿,不怒自威的一双眼看了过去,语气淡漠却不随意:“你何必撇这么干净?你真能撇干净我还会和你说这些?”
钱宁道:“我撇不干净,但孩子的事确实和我无关,我没有拦着他不让他要孩子,琪少想做什么我做不了主,如果您这么认为了,那我只能说您高看我了,我没有那种本事。”
老爷子稍显不耐烦的摆了下手:“别跟我说这些,我这把年纪了还能看不明白?我还是那句话,孩子的事由不得他拒绝,你能帮着劝一劝最好,你劝不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张天琪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他大步上前,以维护姿态牵住钱宁的手,全无退缩之意的面对自己的父亲。
张天琪知道,在他们姐弟三人里,父亲最欣赏的是他二姐,最满意的是他大姐,然而最疼爱的却是他,他父亲骨子里保留着老一辈人的重男轻女观念,他不会承认他有这种守旧的思想观念,但事实确实如此,常人就很看中的传宗接代他看的要更重,他能接受儿子不结婚已经是最大的宽容,再让他让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爸,我很抱歉,关于我的婚姻让您失望了,孩子的事也不能由您做主。”张天琪虽然愧疚,但却不能因为愧疚而妥协,“宁宁已经吃过很多苦了,而且造成这些的人也包括我,我非常后悔伤害过他,日后我不想再做伤害的事。”
张天琪弯下腰,给父亲深鞠了一躬:“抱歉,又让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