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虽钧皱眉:“三小姐不打算为自己辩驳一下么?”
“为何要辩驳?”聂霜紫挑眉,很诚实的道:“确实是我出卖了你们啊。”
“三小姐的用意何在?”
听她承认,叶虽钧激动的想站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又疼的坐了回去,微怒道:“你难道不觉得,你辜负了你姐姐的信任吗?”
“我辜负的何止是二姐的信任,还有叶掌柜你的吧?若非劝二姐私奔的人是我,想必你也不会那么放心的真的带着她走。”
聂霜紫笑吟吟道:“这种突然拥有希望,却一瞬间又被打回绝望的滋味,不好受吧?”
叶虽钧后悔的闭上眼睛,被人算计的不甘让他的声音都冷了:“三小姐还是直说,你有何目的吧。”
“侯门后院的生活太无趣,所以忍不住找点乐趣罢了。”聂霜紫耸肩,找了个木凳坐在他面前,托腮道:“你可知,为何我二姐会突然传出和陈家的婚事?”
叶虽钧不怎么想知道,但也晓得如果拒绝,接下来的对话也没法继续了,所以配合的摇了摇头。
“因为,前天晚上,陈公子喝醉了酒上了二姐的床,不小心……”
聂霜紫说着一顿,看着叶虽钧一瞬间脸色惨白,震惊又痛苦的样子,残忍的补上后半句:“和二姐同床共枕了。”
叶虽钧不敢置信的盯着她,聂霜紫摊手道:“所以啊,二姐是不得不嫁了,因为她是陈公子的人了嘛。”
“此事当真?”
叶虽钧艰难的深吸了几口气,忍着心中的剧痛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
聂霜紫很认真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叹息道:“所以说,我二姐根本不值得你如此为她。”
“值不值得,并非三小姐说了算,而是叶某。”
叶虽钧绝望的仰头,颓丧道:“叶某觉得值得,便是值得的。”
“叶掌柜可真是个痴情人。”聂霜紫赞许的鼓了鼓掌,淡淡道:“可如今你知道了她这不堪之事,难道还要对她死心塌地吗?”
叶虽钧握拳:“三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所做之事只是针对我二姐,并不是有意牵连叶掌柜的。”聂霜紫摇了摇头,浅笑道:“叶掌柜想安然无恙的脱身十分简单,只要你对外说,是我二姐勾引的你,你其实从未喜欢过她就好了。”
“不可能!”
“叶掌柜不要那么快拒绝嘛。”听见叶虽钧的低喝,聂霜紫仍是笑眯眯的:“你且好好想一想,反正我二姐为了你,已经答应出嫁了。你就是做个薄情人,也是让她彻底死心,说起来还是为她好呢。”
“梅儿刚烈,若连心都死了,只会化为玉碎。三小姐这般筹谋,只为了把梅儿逼进绝境,手段着实残忍。”
叶虽钧愤怒的握拳,凝视着聂霜紫冷道:“除非梅儿先负,否则叶某就算万劫不复,也决不会负梅儿一分。”
聂霜紫怔了怔,心里有些动容,不由问道:“我二姐哪里好?值得你如此不顾一切,甘之如饴?”
“你问叶某这个问题,叶某不知如何回答。说实话,她应该是哪里都不好,可是……”叶虽钧皱眉,认真道:“可是叶某心悦于她,在叶某眼里,她自然什么都是好的。”
聂霜紫低眸,幽幽道:“如果日后,她受万人唾骂,千人不耻呢?你也愿意待她情深如此时吗?”
叶虽钧不语,只是坚定的眼神替他回答了她的问题。
“哈,好吧,我已经说完了,也问完我想问的了。”聂霜紫站起来,轻笑一声:“一生太长,但愿你做得到今日所言。”
“三小姐!”
叶虽钧见她想离开了,连忙喊住她,白着脸色凝重道:“梅儿心性不敌你,请你放过她吧。”
“放不放过,很快就会见分晓了。”聂霜紫勾唇,挑眉道:“叶掌柜不是已经做好与我二姐生死与共的准备了吗?既连生死都无惧,还有什么好怕的?”
叶虽钧沉默了,是啊,既连生死都无惧了,还怕什么?
他只是遗憾,今生跟梅儿情深缘短,这段情意短到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便被生生扼杀了。
聂霜紫出了柴房,和采衣回清茴院,路上边走边道:“等会你去找付管家,让人好生照顾叶掌柜,切记不能让他的伤势留下后患。柴房湿冷,再多添几件衣服和被子。另外,让欢衣去战家通知战公子,让他亲自来把人领回去。”
“是。”采衣点头应下,心有戚戚焉道:“叶掌柜真是受苦了。”
聂霜紫浅笑:“他这番无妄之灾不会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