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再次降临,苗蕊带着忐忑和不安找到了福子。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双手却忍不住在颤抖,“带我去见谢恒,福子,带我去见他。”
福子一愣,险些露馅。
随后又恢复自然,瞟了一眼苗蕊,“你说的话我已经帮你转达了,恒子要想见你自己就回去,你一个女人就不能矜持点。”
只是一瞬间,苗蕊就从包里抽出一把尖刀抵在了白皙的脖颈,她的双手还在抖几乎是刀尖碰到她肌肤的同时就划出了一条口子。
鲜红顺着脖颈的弧度滑落,“福子,带我去见他,求你,带我去见他……”
福子也是第一次瞧见苗蕊情绪失控,慌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我带你去,苗蕊,你先把刀放下来,我现在就带你去还不成吗?”
这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能作。福子真是怕了,一个是为情的傻子,一个是为爱的疯子。
趁苗蕊走神,福子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这回心才放回肚子里。
姑奶奶,你要是出事了,恒子还不得劈了他呀,福子想想都觉得后怕。
一路上,苗蕊都安静的骇人,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她窝在车子的后座上,抱着肩膀眼神迷离的望向窗外。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想要做什么。
福子大气不敢喘一下,他也不知道苗蕊为什么突然间要见谢恒,还这么急切,明明前两天不是这样的。
行驶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停在了一个淡粉色的建筑面前。
这个研究所原本是蓝白相间的颜色,谁料最后谢恒突然改变心意执意要刷成淡粉色,众人唏嘘,原来老板喜欢这个调调。
苗蕊看着眼前的建筑模糊了双眼,不等福子过来她就径直走了过了。
“喂,慢点,你进不去。”福子跟在身后大喊着。
可苗蕊站在门前,没有任何阻碍,奇迹般的开了门。福子心里暗骂,谢恒这小子看来早就已经把她的身份识别加了进去。
亏他刚才还自作多情一把。
研究所的空间很大,可能是因为刚刚启动的缘故,显然没有达成的看上去宏伟壮观。只是这些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居然不知道该去哪个房间。
“不在这层。”福子追了上来,轻声说道,随即转向了一个隐秘的墙体,按下开关,只见那面墙缓缓的上升,一条通道呈现在眼前。
这一层应该属于地下,却又一点都感觉不到那种阴冷潮湿。地面上双层的透光玻璃,中间夹杂着一种像是夜光的流体,踩在上面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福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实验室,“恒子就在那里,不过去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重点的话还没等说,苗蕊就开口给他顶了回来,“谢恒不会死。”
话音一落,哪还看得见她纤细的身影。
福子搔着头,“妈的,我就说怎么这么邪门,操。”
苗蕊无论去哪个房间都毫无阻碍,站到实验室门前,实验室的门就自动打开了。
一堆仪器分布在不同的位置,苗蕊却一眼就看见了病床上一脸憔悴的谢恒。
眼窝凹陷,周围还发青,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柔软的双唇都没有了血色,赤luo棵着身体近乎一层透明的薄膜,薄膜下面的血肉青筋似乎都能看得真真切切,几乎每一个器官**着不同的管子。
苗蕊的手僵在半空,突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他。
这一刻,她的心像是有万虫啃噬一般,钻心的疼,眼泪也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谢恒,我是苗小蕊呀,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她哽咽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体力不支瘫坐在了地上。
福子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该退,思量了片刻,最后关上了门悄然离开。
谢恒还是很安静的躺在那里,并没有因为苗蕊的到来有苏醒的迹象。苗蕊歪着脑袋靠在床边,纤细的手指划过他俊朗的轮廓,一下一下,温柔的如同三月的春水。
“你病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一遍遍找你。你在这受苦,我却在怨恨着你,是不是很好笑?”
“你让所有人瞒着我,以为是我好,可事实上我这些日子过得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
“谢恒,我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呀,你可以瞒着任何人,却唯独不可以瞒着我的,你明不明白?”
她无力的怒吼着,似乎是在抱怨,似乎又是在自责。
不知过了多久,苗蕊双膝跪在病床前,悄悄的吻上了他的唇瓣。
“谢恒,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