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地被大师长送回了卧房,她疾身躺下,落手翻来被褛往身上一盖,顺着脚底再到自己肩膀,随即又一起手把自己闷在被窝里,须臾又伸出个眼眸来。
祁小诺心下虽仍有忧伤,但到底是将雪卿陌方才那般话放在心里,便觉得不那般郁闷了。
终究是有支持自己的人,那又何必那般忧伤呢?倒不如振作点,让瞧不起自己的人都闭嘴。
觉得累了,她对自己笑一笑,便紧合双眸而上,沉心入睡。
城下烟飞四起,墨天上只余半角金月,街巷行人漫漫,嬉声戏语,孩童嬉闹,人声纷语,城火灯笼,映在弥天月下,仿佛那繁繁星点,聚得同齐,方允烟华。
烟雨楼人言鼎沸,楼内天酒地,娇韵足,杯酒月下,醉而不语。
“来,陪大爷喝一杯…”一醉红了双颊的男子迎了酒杯上去,猥言一道,眸里尽是狡色,又伴着一丝孤意,满是言巧语,语声淡尽。
说罢一女子便近了身而去,再被他一把手搂了过去。
“大爷请。”那女子迎笑道,柔声娇言,如那丝绸般柔软细腻。
此女子身着锦碎锻服,一揽玫红色入梦,惑眸似火,再伴着一丝妩媚。
趁那男子仰头饮酒之时,女子很是熟练地抚起了衣袖遮脸而过,另手的酒杯顺势而下,再悄悄地倒掉了去。
她疾眸一撇,那男子正回了头来,眼神很是微迷,微微合了眸,便绽笑而出,吟声笑尽,随即垂了眼眸向女子望去。
女子再妩媚一笑,唇角好似勾起了魅意,像是深深地抓着男子的心。
魅眸如梦,幻心牵长。缓缓淡了心神,男子似乎被女子紧紧勾着灵魂,紧合了双眸而上。女子两眼魅惑,正绽出兮光惑色,漾出一缕雾光,便直勾男子的心,落口散尽了幽幽迷波,缓缓涌至,再激而一对,刺进了男子的双眸里。
若旁孤人自色,亦是每个男子身边皆有一位女子作伴。
这就是传说中狐族魅惑天下的魅术。
直楼而上,雨上与娆画正惬心悠言。像是从窗外漾进了一缕吟风,绕在娆画心头牵长不止。
忽而觉得心头烦躁了,娆画便起了身,近了步伐去再越窗探一眼城下,恍眼见那城下行人漫漫,转过头来,又闻那楼下纷声吟吟,她微一蹙眉,向那雨上询道:“今日人怎般如此之多?往日这个时候早就闭门禁客了。”
忽而听到那临空一阵疾声怦怦而落,娆画又再转过头去仰空一望,见那烟火四射,赤赤火烟飞散落。
俯眼一望,又见那城下几行孩童正嬉耍着,追逐打闹,手握灯火竹笼,又追行而上,绕去了另一条街。
娆画缓一叹气,转过身来,疾眉淡淡一敛,便又屈膝坐下,另手扶着脸,小口一抿,便苦着脸。
那雨上正在那镜前梳着秀发,闻她此声便唇角一扬,妍诗柔气。
“你不知道么?明日是那鲁元公主婚宴,太后前日昭告天下,今日城里在卖灯烟火,说是为那鲁元公主庆祝。城下自然热闹多了,都放灯看烟火去了。
缓了眼眸过来,娆画便又深叹了一口气,敛敛眼帘,另手又拾起了纱扇,正懒散地扇动着。
“真不让人休息了。”片刻她又埋怨道,微微地闭上了眼眸,手里的纱扇继续漫漫地晃动着。
觉得身体乏了,这几日是真没休息好,方才身体痊愈,不过又是缓心凝神,本该为那城下流言感到危机起伏,不过这几日并未探到那降魔师的身影,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且还是早点歇息罢,这几日方才身体痊愈,又因为照顾那娆璃而累乏,自该是损了不少精力。”雨上再慰声劝道,面上的笑意缓缓淡下,随即又敛眉而过,终于止下了手里的梳子。
起了身,便向那娆画走去,缓步静足,迎了漫风而去,裙纱起舞,撩人心色。
落足而坐,雨上见那娆画苦皱眉头,便抿了抿嘴,随即也缓叹一声。
“在想什么?”雨上淡言一出,语尽绵长,悠心满切。
娆画先是摇摇头,再缓缓地抬起眼帘,垂着眼眸向下,半响,才终于叹息道:“我那妹妹真不让人省心啊,方才醒了来,便又出去外面鬼混了。”她无尽叹言,面上满是忧色。
那娆璃因为她而落伤了身体,昨日方才醒过来,与娆画吵了一架后,便又疾步离开了,临前连招呼也没有道。娆画本想好好照顾她的,可她任性娇固,走后自是不会很快回来。
“她性格一向强硬,你又何必与她一同较劲?”雨上蹙起了娥眉,扬声叹道,抬手又在轻抚着自己的秀发,韵色如初,芳声落毕。
娆画又深叹一声,弃声复语。忧思片刻她再道:“如今城下纷云密布,那降魔师们定会在暗中搜查,寻那妖怪足迹,我怕璃儿一不小心,便着了那降魔师的道,降魔师可不是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