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眯眼笑了一下,再微呼了一口气,故作肃然而正色道:“当然了。”
“太好了!卉...”公主兴声而起,速速地敛开了面上的妍容笑眸。方一临足而下便欲要昂声开喊,却被那太后疾手阻了下来。
“难道,瑶儿就不想知道,哀家到底是为何要软禁你?”太后话里有话,而公主听过自是一头雾水,悦色渐淡,再而疑眉紧锁。
良久,公主终于举眸淡声道:“母后...母后不是因为那霍皖一事么?”她暇思不止,确实是如此无错啊,莫不成,此事还另有隐情?她实在着不开道来。
太后轻轻淡笑而过,坦然道:“自然不是。”公主愈发地深眉虑己,疑惑溢下心来。
“不是?那到底是为何...”公主漾声而起,心下自是焦灼,若是如此,她可不愿平白无故地被软禁了如此之久,自是定要探个清楚。
“那日你去霍府去得匆忙,被小人跟踪了。”太后边道着,边低首而下,忽而便从衣袖下掏出了一串珠链递与了公主。公主闻后零心颤意,便愈发心悸不安。
这正是那匈奴丢落的鹿鹤同春珠链。与那八个匈奴细作所行携带的包袱中搜查到的东西一般,是他们的无疑。也就是这些宝物钱财,才迷了那李大羊与王小衫的欲心。
“此为何物?”公主细细翻转着它,却探不出个究竟来,忽而再若有思虑道:“这不且就是普通的一串珠链么?”她自是看不出它的来头。
“不。”太后肃言,再从她手中抚了那珠链过来,仔细转摆,又正色道:“此乃那匈奴之物。”
公主如此一闻,顿然噤若寒蝉。此前那匈奴单于的和亲之信,便令她惧心万分,使她早早地厌透了那匈奴人。如下回想起来甚是心有余悸。
“什么...”公主颤言而落,临眉微扬,惧色入眸。
“此物便是那跟踪你之人掉落之物。那日被你的随身宫女捡了回来。”太后平心静道,“且就是那日回来,哀家才发觉了那匈奴细作的踪迹。”说道,她手中的珠链便被公主接了过去。
“所以,你故意将我软禁?就是为了让我远离那匈奴细作...”公主疑目道,眸绽微光,心下自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错。”太后淡静下心来,她希望公主得以理解她、原谅她。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公主语气有些薄厉,与那近目前的太后紧眸对视着,眸中渐含泪光许许。说道再落下了那手里的珠链,差点便要脱手往前扔去。
“母后是怕你的性子,怕你为了别人还日日往宫外闯。那匈奴不是个好对付的主,那单于对你如此疾目厉厉,母后自是不能松了警惕,又如何能让你再往宫门踏?”太后疾言解释道,言后深呼其气。
公主如此闻过,再而淡下了语气来,渐眉淡落,轻言以道:“可是...苏哥哥且不是将他们打跑了么?他们是如何进城而来的...”
“如此,就是母后疏忽了。城门将守,警惕不然。所以才有了他们入城的机会。哀家已经下令,城内外出入百姓皆要经严厉搜查,方才得轻松进出。”太后面携肃色,正颜声落。
太后见那公主空眸暇落,像是在苦索着什么。忽而抚起公主的双手,又临口淡道:“母后知道,这些日子让你难受不堪了。都是母后的错,但母后也是为了你好。”太后眸敛柔意,自是满面的宠溺,另手自觉而去,轻抚了公主那苦白的面庞。
公主似乎也有所悔意,终于是领会了太后的用意,便絮絮声道:“瑶儿也有错...瑶儿不应如此小事,便醉酒临卧再不成体统。”她浮眉微落,面上方才无了深深的忧愁。
二人之间的误会似乎终于一刃而解。
公主拥怀而入,与太后相抱于一起良久。忽而宫门外两颗人首闯入,眺远了眸望那处一望,见她们二人相拥一起,心下自是悦喜浮满。再而后便速首伸回,面上笑言不止。
原来是栖于宫门外的卉与王生公公。他们二人早已在那门处窥探许久,生怕那太后与公主又燃生何许争议来。但如下的情况,自是他们最希望见到的。
仰天浮照,墨雾的天临金月于上,繁星点点,骑于那金月之上。落眼望空,华色一片,灿生如许,共尽一揽芙云空天月。黄其一角,却似乎就快要圆圆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