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诧心愁眉,只得疾过手来拾起地下那檀杯,再忙着寻其衣袖下的手帕而来,地上洒落的水好一会才被拭净。这卉方才抬头而过,糟糕!手中的酒壶早已无了踪影,悚心奇意之际她又转首探去,果然,那酒壶早已落入了公主手中。
只见那公主抬高起了酒壶,面上痴痴笑笑,近而两边红颊如霞,迷醉了心中这几日存留的闷火,卉却不知是否该为公主而高兴,如下过多荡漾在其的心头是只有心疼。
“公主...少喝点罢。”卉近了身子去,伸长了手去,想轻而夺过那被公主抬高在半空的酒壶,随之其摇摇晃晃,这卉是如何皆碰不到那酒壶。
公主痴醉着笑道:“我没多喝...只喝了两口而已。”她倒也是实诚,不过如下的她已经醉红了脸,口里也时不时地吐出乱言愤语来,这又令卉不知所措。
“公主...”卉的眉头紧临天际,心疾不止,好不容易才从那公主手里夺过了酒杯,一抛远而去竟被那趴在桌上的如痴如醉的皇上拾了去,这下又要令她不得省心了。
前脚一个公主,后脚一个皇上,她是做了什么孽。如下要是被那太后瞧见她如此照顾这二位贵人,她定要被染了红!
正当她就要伸手而去之际,临前的宫门再次被一哄而开。霎时一阵悲冷凉风溢过卉的心头,她见势疾手夺过了皇上手里的酒壶,而那宫门浮下的人影也愈渐愈小,忽而便踏入宫里来。
她下意识地低了头去,临下眉周四探,不敢言语。稍稍一抬眸而去,只见那华金玉服,宫缎纱金碧华长裙披落着瑾衣华纹肩斗,临下两方威风的刺绣凤详芙长空袖,忽而见其抬了步伐而来,临足之下,只见那一双曳云娑色点梅靴。再举眸一探,天哪!是太后。
她踉踉跄跄地移了膝盖过去,亦是不敢起了身子误了礼节时辰。此时的卉心里早已乱了分寸,只因她身后的那两个半痴红醉的华服贵人。慌忙定下,再颤声恭道:“奴婢...拜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临手屈伸朝拜而去,她再也不敢抬过头去,深埋着的头像是要凿进地底去。
太后身后随着的王生公公临前一探,便似察觉到了将要发生之事,愁眉地摇了摇头,再无奈地望了这埋着头的卉一眼。而其另旁的太后只轻轻冷哼一声,嘴角早已深扬起了激愤,稍而俯眸睨过卉,良久才道:“皇上怎么会来这?”那声音冷冽无意,孤甘廖情,而她面上更是厉眸如犀,她极力地抑下心里的冲冲怒气,但心里早已七窍生烟,就差如下那一根着火烛。
卉闻这阴冷却故生悠淡的声音,便颤着身子抖声道着:“回太后...皇上也是方才...才来的。”知晓太后不喜,便急言急语地解释道:“奴婢见皇上喝得深醉,好不容易才...夺来了酒壶...”她心里的冷刺早已暗暗发芽。
王生公公扬言欲生:“太后,这皇上...”见太后面上愈生怒色,他便不敢再抢言什么,只是微探了下前方的公主与皇上。那皇上已是醉卧得趴在了桌上,嘴里仍不时地嘟囔着“酒!朕的酒...”而公主落眼微闭,手里的酒杯似乎还未饮尽,抬高了的酒杯像是在与人挑衅一般,自也未探到这太后的身影。
“皇上如此也罢,如下连公主也如此!这是要将哀家的皇宫覆了个陨灭!”太后昂言厉下,紧眉怒目,咬牙切齿。
临前的公主微微闻意到了太后这声扬耳怒言,终于落开了缝眼,太后轻步踏去,离她愈来愈近。公主也痴笑一声:“母后,你来了...”红醉着脸颊的公主,似乎淡忘了这几日的不快。
王生公公见势,速速地答过了那仍膝拜于地上的卉。卉这才抬起头来,但仍是抖心耸肺,呼气声急促,只轻轻闻过那王生公公耳言:“快起来罢。”公公予了她一个眼色,让她站远处去,似乎是怕太后责怪而惩治于她。卉还未缓过神来,便傻傻地退了步伐去,身子仍一抖一抖的。
太后屈身坐下,先是抬望了若旁的皇上,轻叹一声。再回过眸来,与公主对视一眼,再临眼瞧见她伸于长空下手中的酒杯,须臾一扬袖抬手便将其夺了过来,公主随之颤手而下,玉手狠狠地砸落在桌上。太后闻“磕”声而抖心随过,轻而抚起公主的手,但眸中仍是危色凌厉,似乎没有一丝怜意。忽而扬声呵斥:“你可是公主!怎能和你皇弟一样酒言厉色!”
公主只是轻轻几笑,接着再道:“我没喝酒...”说着撇手而去,完全没有以前的公主模样。这下令太后愈发怒不可遏了,紧闭了眸下再扬起了冰薄狠厉,又闻那公主一道:“我要去出宫见苏哥哥去...苏哥哥可等我很久了...我得去见他。”说着说着便要立而站起。
挽手之际,却被那太后一个蛮劲再令她坐了下去,怒声下斥:“放肆!你给哀家好生坐着...”此时的太后早已火冒三丈,临身之后的王生公公也敛意到了宫里的愤声怒气,如此缠绕不止,再淡不下来。而另远处身后的卉早已颤心疾耳,时不时地抬头一探那太后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