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落忽觉身体内一阵暖流涌起……
她以为,又是因为自己贪杯,而把体内的火毒勾起来了。
离澈见她一脸的疑惑,便解释道。
“这是治疗内伤的药酒,同时也有温胃舒经的作用,所以喝进去之后,会感觉到暖热。”
“我见你没喝药,便取了些予你来。只是,这酒不宜过量,药过则毒。”
说完,他从怀中又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是个小小的包裹,用锦帕包的细致。
“这回,又是什么?”
宇落盘着腿坐着,好奇的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悠然的打开一层一层的包裹。
见此情景,她不禁暗暗感叹。
离澈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一向是清冷卓然,淡漠如水的。
可是,想不到,这男子,也竟会有如此生活的一面!
宇落一度以为,像离澈这般冷清的男子,都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可是,看他如此认真的打开着锦帕,却也如孩童一般的幼稚。
转眼间,已经拆到最后一层了。
她好奇的一直盯着看,想知道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稀世珍宝。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最里面包着的,竟只是几块红豆糕。
离澈将这精致的小糕点递到她的面前,“吃吧!你不是什么都没吃呢!”
宇落转而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没吃东西呢?”
离澈轻咳了一声,没有回答她。
他今日,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她。
这……
让他怎么回答?
他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边。
晃了晃手,示意她也拿一块来吃。
“你吃吧!我实在没有胃口……”
宇落摇了摇头,双臂抱膝,望着夜空,墨黑的眼眸有些迷离。
离澈知道,她定是在担忧着敖宇翔的安危。
他一双静如止水的紫棠色眸子,蓦地漾起了一丝波澜,而后,逐渐隐去。
他依旧举着红豆糕在她面前,她不拿,他就一直举着。
没办法,宇落只得拿起一块,咬了极小的一口。
没想到,这冰天雪地的,小点竟然还有些温热。
宇落忽的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道:“离澈,我一直有个疑问。”
离澈毫不迟疑的回答她,“尽管道来。”
宇落:“你这样一个不问世事的人,为何要挑起多国战事?”
离澈:“我姓夏侯。”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足以表明他的身份了。
宇落惊声:“你是夏侯国的皇子?”
离澈浅浅的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淡漠疏离。
“什么皇子,不过是个被遗弃的孤魂野鬼罢了!”
宇落这才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当时敖宇翔为何一定要至他于死地了。
以他的谋略和能力,绝对是敖宇翔的一大劲敌。
他若是个身份普通的人便罢,倘若是个皇子,那将直接威胁到敖国,让人不容小觑。
宇落接着问道:“可是,你并未生活在宫中吧?”
秋围狩猎的时候,夏侯弈与他见过面,却不曾认出他,所以,宇落推断,他定是在宫外长大的。
她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话一出口,宇落就有些后悔了,这毕竟别人的私事,怎好这般追问。
离澈却毫不避讳,坦然相告。
“自小便离宫了,现在,夏侯国的皇子们,许是没人再能认出我了吧。”
他这一句自嘲,语调里没有一丝波动,话语里不着一丝情感,好像他说的,是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宇落本想劝他几句,可是,她想了想,欲言又止。
还是算了,只是话语上的安慰,又有何用呢。
自此,二人便没再说话。
宇落双手抱膝,将小脑袋抵在膝盖之上,望着星空。
蓦地叹了一口……
离澈也与她望着同样一片夜空,一如前次秋围狩猎一样。
“离澈,我好累啊!”
她说话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
可是,还是被离澈听到了。
他开口说道:“敖国的军营中,左大将的威信最高,你若拿下了他,便算是拿下了敖国的军队了。”
宇落微微颔首,似是玩笑的说道:“现下,不是你来攻打敖国的最好机会吗?怎的,还给我当起谋士来了?”
离澈当然也知道,现下,是击败敖宇翔的最好机会。
可是,趁人之危,此等龌.龊之事,不是他能做的出来的!
这些,宇落当然也是知道的。
离澈看着她团团的坐在雪地中,好小一只,不禁闪过一抹怜惜。
她身心俱伤,却还要肩负着那么重的担子,着实让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