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倾洒的浮影,纤长的人影亲密的交缠。
亲还是……
岳府,冷清凄戚的气氛久久不能消散。
将军病危,夫人昏倒,府中人人自危。
还好缂针处理有方,安定了府中人躁动的情绪。
楚浮影靠坐在黄梨木雕镂榻上,苍白的脸庞,眉梢憔悴,双眼深陷,嘴唇干裂,神情呆滞。
“义母,喝药了。”缂针轻柔的递上银勺。
暗褐色的药水些许的沾上干裂的唇瓣,微微的一口又猛地吐出。
楚浮影猛烈地咳嗽,挥着无力的手,摇头:“缂针,我喝不下,算了吧!”
“义母,”缂针长唤了声,银勺再次触及嘴唇。“义父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好等他和月姐姐一起回来呀!”
闻言,望着褐色的药水,艰难的喝了一口,一点一点的入腹。
“暮霭呢?”一碗药入腹后,楚浮影出声问道。
“她去找月姐姐了!”缂针回道。
“什么!”楚浮影一惊,胸口一阵起伏。“这个傻丫头,她哪知道月儿在哪?而且若是让月儿知道……”
接连的咳嗽,令喉咙发干嘶哑。
一阵刺痛!
缂针自是知道她的担忧,忙出声道:“义母,月姐姐她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纵然武功高强,可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呀!”
“暮霭找到月姐姐也需要些时日,到那时说不定判军已经投降了,义父也安然无恙了呢!”缂针说道。
楚浮影渐渐放下担忧,自我安慰道:“但愿如此!”
缂针布菜的手,轻柔纤巧,漆黑的杏眸里闪过一抹精光。
思及当晚,楚浮影闻讯晕倒后,岳府乱成了一团。
没了主心骨,仿佛一切都成了散沙。
恰逢这时,她挺身而出,有条不紊的处理安排,一方面让她在岳府赢得尊重,一方面得到楚浮影的信任,才不会孤立无援。
大夫诊脉的那刻,她将暮霭拉在了一旁,说道:“暮霭,我们得赶紧告知月姐姐。”
“可是夫人……”暮霭几分疑虑,毕竟没有夫人的指示,她也不敢贸然听从他人的意见。
缂针焦急的神情,“你还在迟疑什么?义父受伤的事若不告诉她,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月姐姐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可夫人这里……”
缂针反握住她的手,对上她疑虑的眼眸。“放心,义母这里我会照顾好的。”
“那我,”暮霭望了眼朦胧月纱遮挡的人儿,坚定的握上了拳头。“去收拾下,连夜前往。”
缂针在她即将踏出门坎的那刻,出声唤道:“暮霭,一切小心!”
这夜皎洁月色,悄无声息的算计凭栏而起。
缂针遥望着弦月,清瘦的身影在月色中分显落寞。
岳灵楚,我该怨你的。
你走了,王爷的心也就不会在你的身上了!
他对我无情,我却无法对他忘情。
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可为什么你的人生完美,而我总是残缺呢?
嫉妒令人迷失了心智,越是在意越是受伤。
福宁殿
太后的气色渐渐好转,她的手搭在贴身侍婢顾嬷嬷的掌背上,小步小步的移动。
“母后……”秦知枫淡淡的唤道。
太后抬眸,含笑:“皇儿,青潼关的事怎么样了!哀家听闻岳璟受伤了!”
秦知枫点头,脸上满是忧虑。“判贼深夜突袭,毁我军粮草,岳将军殊死拼搏,因此而受伤。”
“那现在呢?”太后忙出声问道。
“眼下岳将军的军队驻扎在青潼关几厘之外,依靠千沟万壑的地形防守,任凭刘总义兵将精良,一时也难于攻破。只是……”秦知枫隐隐担忧。
“只是什么!”太后急忙问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秦知枫说道,“粮草尽毁,也坚持不了多少时刻。”
“那皇儿有何良策?”
“儿臣本想御驾轻征,只是……”秦知枫迎上太后关切的眼眸。“皇弟请缨,说是要……为国捐躯。”
说到最后,语气刻意的放缓,仔细观察着太后的情绪,生怕一不小心惊到了她。
“皇儿,”太后的眼眸盈满了泪,“真的长大了,长大了……”
“母后若是不放心,朕立马撤了这道旨意。”秦知枫挥袖高声道。
“皇儿,”太后拉过他的衣袖,示意他坐在一旁。“以前是母后太苛刻你了,把一切的重担都放在了你的肩上,你怨母后,母后知道。”
抚上他披散的头发,接着说道,“你从小,母后便严厉的要求你,因为你是未来的帝王,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你不像贤儿从小就让母后操碎了心,他说要学武,母后与你父皇便应允了,想着让那小魔头离我们远点,我们也就逍遥自在了。”
“谁知道,他这么不让人省心,游戏青楼也就算了,还迷恋男色。”
说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秦知枫听得极其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