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站在堂屋一时无措:“彦均。”
纪彦均回头:“你坐会儿,我先收拾一下。”
“我帮你。”刚子说着就出了堂屋,开始把院子里的条几、桌子、凳子往堂屋搬。纪友生几次阻拦都没阻拦住。
“爸,没事儿,你歇会儿,我和刚子搬。”纪彦均说。
纪友生这才罢休。
纪彦均、刚子十分迅速地将条几抬到堂屋,发出了哐当几声,震醒了内屋里躺睡着梁文华。
梁文华从内屋出来,她看一眼纪彦均和刚子,没说什么,但是看到纪友生搬着凳子进来,就火上来:“你干什么?干什么还朝这破房子里搬东西!”
纪友生没理她,继续搬。
梁文华上前,一把将凳子拽过去。
“这是咱们的家!”纪友生大声说。
“我才不承认,这种破地方怎么可能是我的家,我现在就回县中心去。”梁文华走出堂屋,在狼藉一片的小院子中,拾掇着自己的东西。
纪友生上前阻止。
刚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纪彦均看着梁文华,从梁文华去水湾村闹腾开始,纪彦均已经不在理梁文华,此时见她继续无理取闹,心头说不来的烦燥。
“妈,你能消停会儿吗?”纪彦均无力地说。
梁文华在与纪友生拉扯,衣裳掉了一地。
“妈你能消停会儿吗!!”纪彦均终于忍不住,大声呵斥。
刚子吓了一跳。
梁文华、纪友生也被喝住。
纪彦均转过头问:“还折腾不够是吗?是不是非得我进监牢你才满意?!”
梁文华被纪彦均吓住。
纪友生也不作声。
纪彦均声音放缓:“刚子,我们走吧。”
“诶好。”刚子应一声。
纪彦均抬步离开了小院子。
梁文华终于消停了。
纪彦均开着车子驶出偏僻的“家”,连开车边抽烟,糟心,真糟心。
刚子安慰着:“可能……阿姨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纪彦均咬着烟没说话,过了半晌,把车子停在望成县的湖边说:“刚子,我想去夏城。”
“为啥?不在望成县了?”刚子问。
“不在了。”纪彦均抽着烟说:“我妈和宁芝这样,我也有责任,我太纵容她们了。其实现在这样挺好,一切从头来过,她们也醒醒脑。”
“可是,你这一走,她们就要吃苦了啊?”刚子说。
纪彦均笑:“宁芝还小,现在吃苦,总比以后摔大跤的好。另外,我爸工钱不高,但是一个二十多块钱,饿不着她们。”
刚子不作声了,他也觉得梁文华有点过分了。
“好,去夏城就去夏城。彦均,我跟着你混!”刚子笑着伸出手掌。
纪彦均握上去:“带,老子带你混!”
“滚你个□□的,你是谁老子?!”
纪彦均笑。
刚子突然又问:“你家青青咋办?”
“我再追,追上了再也不让她受委屈了。”
“早该这样了。”
纪彦均点了点头,心里一直摇摆不定的天平,终于有了一个定向的倾斜,他心头轻松许多,不一会儿,又是一沉,因为明天他手上所有的财富,都是别人的了。
明天,很快就会到了。
第二天中午,闻青放了学就回绿地花园,吃了午饭后,正捧着书本坐在床上,准备看困了就睡时,房里的电话响了。
闻青放下书去接:“喂,你好,哪位?”
“小老板,我是老严啊。”
“喔,严师傅,有什么事情吗?”闻青问。
“逢青制衣厂没事,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纪家的事儿。”严师傅笑着说。
“纪家的事儿?”闻青一愣:“纪家什么事儿?”
于是严师傅原原本本地将纪家发生的事儿,说给闻青听,说是现在纪家没了公司,没了房子的事儿,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本来大家都是不知道的,纪彦均也跟人说好了,拿公司、房子抵债,那人也同意了,结果梁文华跑去闹,哭的可厉害,差点就抱着门不愿意走,引来了好多围观者。
要不是那人找手下去报警,说是要抓纪彦均,她还不消停呢。
反正,她这么一闹,全县城的人都知道纪家败了。
不少人纷纷叫好,说是梁文华真是活该,平日里这个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现在,她谁都不比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