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高兴之际,突然就瞥见门口笑靥如花的闻青,非但如此,许多路人纷纷向她道贺,从路人的口中,她才知道肖裁缝裁缝店不是没了,是改头换面了,这下眼前的店面是从名字到实际,全部都是闻青的了。
纪宁芝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似的,路人对纪家的咒骂,对她的鄙夷一句句地刺入她的耳中,她原来的好心情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她愤怒,她羞恼,她自我树立了两天的心墙“轰”的一声倒塌。
她捂着脸唔唔地哭着跑回家了。
梁文华正在家里洗衣裳,见此情景问:“宁芝咋了?”
“闻青,闻青……”
“闻青又欺负你了?”梁文华脸一板。
“闻青她现在是有钱人!”纪宁芝哭着说。
“啥意思?”梁文华不太清楚状况。
纪宁芝跺脚说:“闻青的肖姨裁缝店不但没有倒闭,反而越做越大,她现在店里有二十台缝纫机,十五个裁缝工,还有两个大老板来,开着牛气的小汽车来祝贺她开张大吉!”
听言,梁文华愣住,问:“真的假的?”
“你说呢?我都是亲眼看到的!”纪宁芝抹一把眼泪:“那些邻居一个个都巴结着她,说说说咱家没素质!”
“谁说的,我找她理论去!”找谁?县城那么多人都说了,她们找谁?梁文华到底是没动,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闻青,真这么有钱了?”
梁文华仍旧不敢相信,当场傻眼了,闻青怎么就有钱了呢?
当然,不敢相信的也不是她一个人,闻青身份强烈的反转,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几乎是转眼之间。
逢青制衣开张。
两辆小汽车,一辆货车。
十台缝纫机。
十串鞭炮。
两个店面……等等,这些在望成县,每一样都是“万元户”的身份象征,都集在了闻青身上,并且飞速在望成县角角落落传开,不少人再看闻青时,都觉得闻青周身金光闪闪,连闻青穿的前开衩裤,似乎大家接受度也高了。
比如有人说:“闻青穿的是前开衩裤子啊!”
“有钱人就是洋乎。”
“我觉得挺好看啊。我就不喜欢穿侧开衩的裤子,所以我都是穿松紧带的,这个前开衩的我挺喜欢,不过,如果不是闻青带头穿,我肯定不敢穿,她穿了,那我也穿。我去买件穿穿看。”
“我觉得有点害羞,不敢穿。”
“你不敢穿我穿,我就觉得穿在闻青身上可好看了,我身段和闻青差不多,我穿肯定也好看。”
“……”
肖姨压根儿没有想到,昨天才做的前开衩裤子,今天就有人要来买,完全不需要拿到张秀英的店里试卖,不需要从市里向县城发展,直接就让县城人接受了?
来买卡其布阔腿高腰裤子的大都是年轻的姑娘家,本身这些姑娘都挺爱美的。
肖姨光顾着高兴呢,结果这些姑娘一问:“这裤子多少钱一条?”
肖姨一愣,她一直不看好这条裤子,而且昨天一直忙着做衣裳,今天一大早就忙着开业转型的,完全没想到会卖出去衣裳,所以她不知道价格啊。
“不、不、不好意思。”肖姨连声说:“你们稍等一下,本来我们老板做衣裳都是先自己穿的,觉着好看了再卖,所以价格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稍等一下,我去问问看。”
“那你快点,我们等着呢。”
“哎哎哎。”肖姨应着,让宝红看着店,她去饭店找闻青。
今天汤权、王志山给闻青挣足了面子,闻青必须要请两人一顿以表感谢。
原本闻青是让肖姨、姚世玲、宝红、闻亮、闻朋外加十五个裁缝一起去,开了四桌。
结果大家都不同意,一来闻青这个老板,着实大方,他们都感激喜欢。二来这个年代菜、肉、面都金贵,哪能因为闻青好,就都吃闻青呢。
闻青无法只好独自去,不过她让饭店准备了简单的饭菜,一会儿也会送到逢青制衣店内。
此时,肖姨心头火热,就一个想法,这下“逢青”要火了,既然县城的人能够接受前开衩卡其布高腰裤子,那么南州市里的人就一定更容易接受。
她真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接受度这么高。
这么想着,她的步子迈的更快了。
而逢青制衣店内,随着肖姨的离开,原本空出一间门面店,留着卖衣裳的。这会儿集中了越来越多的买衣裳。
相对于逢青制衣店内的一群年轻人,章方方的裁缝店就是稀稀落落上了年纪的人,拿着布料去做衣裳的。
章方方看一眼这些上了年纪的,越看越烦,越烦越闹,再瞥一眼逢青制衣店内的热闹情景,气的一把将手中茶缸子掼在地上,茶缸子立刻掉了一层白瓷。
“方方,你这是咋了?”苏红梅又问。
“咋了咋了咋了!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让我静一静,行不行!”章方方吼道。
苏红梅吓了一跳,店内的其他客人也被吓的怔住。
章方方不管不顾,甩手就走。
苏红梅尴尬地招呼着客人。
差不多同时,肖姨已经到了县城最大最“豪华”的和平饭店。
和平饭店仅有的三个包厢都是没有装门,因此肖姨一眼就看到了闻青、王志山和汤权三人。
她还没开始喊,就听到王志山说:“闻青,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这个提议,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