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务失败了。”

“我知道。”

“从任务失败到小娇来喊你下线，中间这段时间，你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李子瑕平静地看着天板，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抖：“你想说什么。”

蓝山勾起嘴角，冷笑道：“我想说什么，你会不清楚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在日光倾城见了谁？说了什么？！”

说到最后，他的怒意犹如火山喷发，几步冲进房间，踩着双层床的下层把李子瑕拽了起来。他的动作太过粗暴，抓住李子瑕领口的同时扯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雪白的纱布很快被染红了一大片。

“蓝山你轻一点，他伤口又裂开了！”今井菲拿着药水和绷带，满脸关切地望着李子瑕，但后者没有理她。他的目光平静地看着蓝山，似乎感觉不到痛苦。

“证据呢？”李子瑕的嘴唇轻轻开合，低声吐出这三个字。

蓝山一挑眉毛，“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说完，他傲慢地看着李子瑕，似乎在等待他的愤怒和反抗，然而李子瑕看上去就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毫无反应。

“他没事，哦，不，他很好，”今井菲语无伦次地说，“他们给他请了一个看护。”

“我也学会了，要不要教你叠啊？”今井菲眯眼笑着，看上去很温柔。她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李子瑕话不多，但这样细水长流的日常简直就是她曾经幻想过的老夫老妻的生活，只不过背景不是在昏暗的地下，而是在明亮的别墅里，或者李子瑕的家里。

不过，她既然已经知道他的新id，说明事情在慢慢好转，不是吗？李子瑕曾经想过别人会寻找他们，就像他一直寻找雷霆一样，但随着他的账号被“收缴”，被勒令使用新的账号，他的希望就破灭了一半。

“看护？”李子瑕微微皱了皱眉。

李子瑕摇了摇头，今井菲又说：“诶不对，你是男生，学什么折纸，还是我来叠给你用好了。”

第二张是半截房地产海报，那处房源在一个沿海城市；

从前的李子瑕正眼都没看过今井菲，现在也没有。不过，今井菲倒是不介意。她把绷带和药水递给李子瑕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李子瑕不让她帮忙换药包扎，她就在一旁自说自话：

李子瑕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李子瑕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一语不发地吃饭，把不吃的菜挑出来扔到那个小纸盒里，看上去用得很顺手。

他只被允许打过一次电话，就是打给学校请假的那次。然而他只能按着稿子念，无法在电话里透露任何多余细节，原因是，当时蓝山就站在他的面前，手中的匕首抵着雷霆的脖子，而雷霆安静地躺在床上——

看到李子瑕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蓝山心里舒服多了，哈哈一笑，从铁床上跳下来，又看了赢晓娇一眼：“还不走？”

李子瑕终于登陆了来生online，前些天还希望夏至永远不要再登录的他，此刻却期待着她的到来。他不能购买来生之眼主动找人，这会立即被灰鸦发现，他只能被动等待。

李子瑕确认不会有人来之后，悄悄地拆开了那些盒子。

雷霆并不是在玩游戏，而是无法醒来。因为，他不顾程序警告，在第二世界“执行任务”时“叛变”，想要联系外界，想要把这个黑暗世界曝光，结果就是被程序自动“销毁”。

同时，他也在不动声色地缓解他和今井菲的关系，虽然这看起来有些令人不齿。受宠若惊的今井菲如同最忠诚的仓鼠般在这地下世界来回穿梭，小心地为他带回关于雷霆的消息，确切地说，是关于雷霆的那位“看护”的消息，虽然它们少得可怜，几乎等同于没有。

第三张是药品说明书，更加无法判断地址；

“他怎么样了？”李子瑕问。

吃完饭，她果然把那几个“垃圾盒”都留下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后悔过，自责过，为什么那么冲动和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