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力隐忍着眼里的泪花,微笑着与赵氏父母道别:“叔叔阿姨,我也走了,再见!”
赵母还客气的邀请她上车,与赵家的保姆车一起离开,陈艺萱当然是懂事的拒绝了。
自那之后,这四年里,赵母一次也没有请她去过她家,她当然更不可能自己厚着脸皮登门了。
立陶哥,如果四年前,你没有离开,如果当年,你能够留下来照顾我,关心我,又怎么会有今天?
我和你,早已不只是隔了千山万水,也不止是隔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而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在这四年里,我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被人冷落讽刺时候,被亲戚家赶出来的时候,也自己躲起来,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后来,在母亲欠下赌债的时候,到处跟人借钱,有一次,甚至跪着求过高利贷饶过母亲一命,直到最近,为了替母亲还债而卖身。
若不是遇上汪大少,或许此刻母亲早已死了,我讨厌母亲赌博,我恨汪大少这个恶魔,可是,我更恨你!
正因为当初那么深爱过,那么依赖过的人离开了,远隔着山山水水,无法及时安慰自己,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在身边,所以才更可恨!
立陶哥,我不是多么伟光正的女人,绝望疲惫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如果你突然从国外回来,如天神一般回到我身边,帮助我渡过难关,陪我一起熬过这几年,那该多好?
可是,那终究也只是幻想而已,即使你给我打电话,我也从来不敢叫你回来。
因为我知道,你有你的理想,有你的抱负和责任,我不能那么自私。
毕竟,有很多先例摆在那,男人为了女人放弃自己的事业,生活变得平庸,可是经年累月之后,却责怪女人当初阻隔了他的前程。
我不愿意成为你的绊脚石,可你呢?
你但凡有一分一毫的为我考虑过,你都不该这样狠心的离弃我呀!
这样抱怨,委屈,从来都只是积累在心里,不敢爆发出来,因为,她和赵立陶从来都没有明确过男女朋友的身份,并没有资格明目张胆指责他。
可是现在,赵立陶,你又凭什么突然回国,然后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指责我爱慕虚荣,贪恋钱财和虚华呢!
这四年的磨难,生活的浸淫,早已让她明白,这世上,没有人能给你安全感,也没有谁该为你的生活负责,唯有金钱,厚实的金钱,最能给女人安全感。
所以,别怪我贪慕虚荣,别怪我固执的选择这条路,因为,我别无他路。
陈艺萱懒懒的背靠着真皮靠垫,回忆着两人间的种种,只觉当年的自己真是太傻了,居然还曾经痴心妄想的希冀,希冀赵立陶会不顾他母亲的阻隔,坚决要娶自己。
而如今,即使赵立陶回国求婚了,她也绝不会答应他。
因为,他们中间不止多了一个汪大少,还因为自己早已不是赵立陶心中那个纯真灿烂的小女孩了。
她变了,可这样的陈艺萱,却绝不是赵立陶能够接受的。
瞧,他不是怪自己贪慕虚荣么?
陈艺萱冷笑,虚荣,什么是虚荣?男人给不起女人安全感的时候,反过来指责女人爱慕虚荣,却不曾问问,你到底懂她么?
立陶哥,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不是婚姻,不是爱情,甚至也不是你,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只是钱,大把大把的钱,足够替母亲还债,足够衣食无忧的钱。
男女之间,最大的隔膜,不是你爱我而我却不爱你,而是,你爱我,但你不懂我。
她挂了电话,坐在车上眯着眼睛胡思乱想,昏昏入睡,电话又响了。
这次竟然是母亲打来的电话,陈艺萱很想掐断这个电话,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求救命的电话呢?
“喂?有事快说!”无可奈何的接起电话,她语气懒洋洋的,有些根本就不加掩饰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