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临霜并没有如安御宸所以为的离开。
在拿完骨灰时的那顿送别宴里,楼临霜以一个东道主的身份出现了,对着那些亲朋好友道谢。
彼时安御宸也正惊讶不以,他还以为她离开了呢,林小小更是,原以为楼临霜听了自己的话后,定然再没有气力去理会这接下来的事了,可她却异常平静接受着那些人的安慰。
看着楼临霜一袭白裙的站在哪儿,安御宸甚是害怕的看着她,深怕她会倒下。
直到人再少一些时,安御宸撇开了林小小去跟着楼临霜。
她只是有些耗不住气力,躲起来休息罢了。
然,好一会儿过去后,她再重新出来时,正在外头恭候她的安御宸赫然的伸出一只手来拦住她。
“霜儿……”他轻轻的叫了她一声。
楼临霜怀中正抱着骨灰盒,后知后觉的发现到拦住自己的是安御宸,一开始只是默声,想绕道而过,但安御宸却是拦住她,想同她说些话,“霜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这样弱势的安御宸,楼临霜是少见的,心中莫名泛起心软来,可是她紧了紧手中的骨灰盒,想起了林小小的话。
几日不见,安御宸刚发现,楼临霜竟已经瘦了不少。
他一跃起,跳到橱柜面前去,激动的推开。
他有些恍惚,恍然听见最后离开前的楼临霜嘴角带着一丝讥讽,告诉他,“此后,我再也不是什么安太太,你和你林小小好好过,我们之间,恩断义绝。”
为什么她的心中却忽然泛起了一阵别番滋味,让她没有欣喜?
“给你?”安御宸震惊的看着他,“怎么可能!那她人呢?你把她藏哪儿了?”
可却还带着不相信,连鞋也不记得穿就跑出去,下到一楼,厨房了还有阵阵醒酒的粥香味飘出,可楼临霜的影子却也不见。
至少,在这景城,他是楼临霜唯一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了,才会走的这样放心。
也没有多作犹豫,心中的思念太甚,刚喝完不少酒的他唤了宇睿来为他开车,一番折腾回到安家后,灯火通明。
而这夜,平安夜,安御宸再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忽然就想见见楼临霜了,他知道,楼临霜还在安家,一些事情,直到今日才彻底结束。
“走……了?”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一样,安御宸不相信的再次确定一遍,可林渝熙却只是认真的点头。
安御宸起初并没有理会,只是环视周围一群想找楼临霜,没有后才带着凶煞质问林渝熙,“怎么是你是在开会?临霜呢?你把临霜藏哪儿了?”
出了楼氏集团后,安御宸的神识才较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不可以慌,喃喃着法子。
安御宸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走了。
看到这样的安御宸,她还是心软了,声声答应着安御宸不走,叫他哄去睡觉了。
只是这些天来,他总喜欢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他没有挽留的权力,一瞬间,安御宸也仿佛是苍老了几岁,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楼临霜,一袭白裙尽显苍弱,头顶戴着的那朵也只衬得她更加瘦弱。
楼临霜的衣服也早已不在了。
“离婚。”楼临霜闭了闭眼,用一种决然的语气道,“安先生,我要跟你离婚,你没有拒绝的权利,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拟好,我会让律师寄到你公司去的,我净身出户。”
我用孩子,弟弟,母亲,为这一段错得的婚姻付出了代价,再也拿不出什么代价来交换了,也再交换不起了。
而代替楼临霜开着股东大会的,正是林渝熙。
“霜儿……”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临霜竟然没有告诉你。”楼临霜要走的事,早已和林渝熙打好了招呼,也将公司的事尽数丢在了林渝熙的身上,林渝熙原以为她至少是有告诉一声安御宸的。
对于安御宸的突然造访,林渝熙也只是感到好奇,却仍是不失礼仪的放下开会的众人,过去招呼他。
不管怎么说,能先留住楼临霜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此话一出,让安御宸忍不住心中一紧,震惊的看着楼临霜,“霜儿……你说什么?”
慌乱之中,他却也不记得寻谁帮忙,随便套了件衣服便以两百码的速度一路狂飙到楼氏集团去。
他一进来楼临霜就闻到了安御宸一身浓重的酒味,眯眼对着她笑。
可今天,维持住他们关系的骆驼也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
那么久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楼临霜也不曾提过一次与他离婚。
可是,为什么。
一看到楼临霜,安御宸就控制不住的往她身上扑,“安太太……你不要走……”
让楼临霜目瞪口呆的是,向来以千杯不倒著称的安御宸今日竟然都喝醉了。
“那她……有没有说去哪?”此刻,安御宸也再顾不上眼前的人是让他有多不想与自己说话的人了,她走了,告诉了林渝熙,却没有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