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口问到,“方叔,是不是大丫出了什么事?”
方叔吓得咧开身子,不明白这人怎么回事,“我们似乎从未见过,何来赔罪之说?”这人是跟大丫一起回来的,难道是跟大丫有关?想起大丫进门时的异常,方叔有些慌乱。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一直是自己的心头肉。
方大伯家条件不错,宅子很大。因为方叔先前找大丫的时候来过,见到他们过来开门的仆人便招呼众人进去了。
方叔让大嫂先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到了住的院子,大丫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里,大嫂去安排饭了,大伯陪着众人,方叔说跟春草有事情要说,支开了大伯跟吕子祺,两人去了前厅,院子里石桌前,便只坐着春草跟方叔了。
方叔含泪一一道来,说完了,老泪纵横的道,“是不是我上辈子造了什孽,都报应在我妻儿的身上了。她从小没了娘,如今这么小,便遭了这样的罪……”话未说完,方叔已经泣不成声。
薛月月一直追到门口,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春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让吕子祺赶了马车过来,送方叔回去。
薛月月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她大伯家在哪儿,我明天去看看她。”
大丫开始不在压抑的哭泣,春草便这样默默的陪着,方叔站在门外院子里,听着房里传来的哭泣声,心疼的只抹眼泪。
“我就怕大丫想不开,如今估计大丫也怨恨月月了,也就你能帮我劝劝她了。”他这个做爹的,出了这样的事,却不知道要怎么劝自己女儿,春草聪明能干,也就希望春草能帮忙安慰自己女儿。
上了马车,方叔开口,“去大伯家吧。”便给吕子祺指路,将两人送去了城西大伯家。
他也是有私心的,自己是青阳城知府,余浩然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方家将此事闹大,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出此对策,也是对大丫确实愧疚,好好一姑娘可不能白白让他儿子糟蹋了,不然他作为青阳城父母官,也无颜面对百姓。
到了大丫住的院落,发现几人都在院子里,吕子祺在门口站着没进去,方叔直接进了院落,他要去看看女儿。
晚上,吕子祺跟春草回了薛月月家,薛月月着急的凑了过来,问春草,“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丫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走?他们回双石镇了么?”
余松握住胸前抓着自己衣襟的一双手,没有反抗,语重心长的道,“方兄,子不教父之过,我今天便是来给您赔罪来了。且容我告诉您事情的原委,我家浩然被月月逃婚了之后一直萎靡不振,经常把自己灌的烂醉,他身边的奴才看了心疼,却也莫可奈何,今天偶然看到薛月月开心的游清湖,而马车里的自家主子却喝的烂醉,这大胆的奴才便起了歹心,假传命令让府中侍卫将薛月月抓来,却不曾想这侍卫不认识薛月月,抓错了人,抓了您的女儿,丢进了我那醉酒的儿子房里,还点上了迷香……”
大丫是有些埋怨薛月月的,没办法面对她,她所受的一切,都是替薛月月受的,看到薛月月,她就会想起那个可怕的男人。
春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丫,遇见这样的事情,难道要告诉她别难过么。
春草点点头,便过去敲了敲门,房里没反应,春草推了推,门没栓,进了门,左右张望,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大丫,走过去,看着仰面躺着的大丫,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床顶。
听见声音,大丫转过头来看着春草,春草走过去,坐在床边,抓住了大丫的手。
春草想了想,便开始自言自语的说话,“这人啊,活着总会有如意的不如意的事情,总会遇见挫折打击,也会伤心难过,死过一次的我,深深的体会到,最珍贵的,还是能活着,可是生活不易,我们就要去学会承受,学会面对,学会珍惜。失去的已经失去,但是,拥有的,要珍惜。”
余松觉得自己必须把话说完,他继续开口,“那几个狗奴才还有我那儿子,已经被我一顿板子打的不能下床了,也算是给您一个交代。您女儿的清白是我儿子毁的,我儿也是醉酒被下人算计,不是那般禽兽的人,所以才冒昧跟您提亲。”
薛月月只好点点头,吃过晚饭,便早早歇息了。
方叔从余松话中听出了些微的不对劲,先是替儿子赔罪,再是提亲,并没在意余松知府的身份,冲过去抓住余松胸前的衣襟,红着眼道,“你们把我家大丫怎么样了?”
大丫已经提起了包袱,对着方叔开口,“爹,我们回家,好么?”
“若是余家去提亲,你不要插手。”吕子祺突然开口。
春草不满的道,“为什么不插手,难道还要让大丫嫁给那种禽兽。”
听着春草激动的情绪,吕子祺轻轻拍了拍春草的背,“大丫失贞了是事实,还有比嫁到余家更好的选择么,而且,余家其实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外的口碑都是好的。”
春草有些闷闷的道,“那也要大丫愿意啊!”心里有些为大丫感到悲凉,在这个旧时代,女人的贞洁名声何其重要,即便名声未悔,以后嫁人了,丈夫终归也会发现,那将会是怎样的结果,大丫又要面对怎么样的命运?
吕子祺听春草语气,是已经松口,估计也应该想到了其中的利弊,便继续开口说道,“那个余浩然名声也还算不错的,洁身自好,可能这次是真被自家奴才算计的,到时候若是真来提亲,你不要插手便是,让大丫跟方叔自己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