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二夫人院里的王嬷嬷来了。”这时,外面传来银月的声音,不过一会儿,她气哼哼的进来了。
“王嬷嬷送聘礼过来,奴婢没让她进来,那些东西现在放在了院子里。”银月嘟着嘴说道。
一听到聘礼两个字,池双卿从心底泛起一股厌恶,她侧过头颇有几分自暴自弃,“我不想看见这些东西,你找个库房锁起来吧。”
“是。”银月应道,片刻后犹豫地看着池双卿,忐忑说道:“郭嬷嬷原本想给夫人去信但被二夫人拦了下来,二夫人说她已经写信送去了池府,告诉咱们夫人,老太君开恩让姑娘您从国公府出嫁。”
“呵,果然是国公府的夫人,下了决定从不拖泥带水。”池双卿眼眶泛红,指尖捏的泛白。
母亲和姨母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优柔寡断,一个坚决果断,谁能想到她们居然是同胞姐妹呢。
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池双卿失神的软下身子,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底却慢慢浮上一层阴暗。
她虽然暂住在国公府,但却不算国公府的人,成亲还是要回池府或是等到她父母上京。她原想在这段时间去信给母亲,让母亲偷偷来京城拒绝了这门亲事,不想二夫人直接断了她这条路。
以池老爷的为人,巴不得她从国公府出嫁好以此攀上国公府,再说,若是池老爷知道她要嫁的是冯府,只怕会拍手称赞,敲锣打鼓将她送上轿。
身上浮起一股无力,池双卿伸手捂着眼,不愿让青莲她们看到她此时的脆弱。
青莲两人除了低低的唤着姑娘,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气氛压抑的让人呼吸困难,银月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抱怨道:“奴婢今天听到一件事,说是韩国公被调去了吏部,任从五品员外郎。”
吏部掌管官吏任免和考核,纵然只是从五品的员外郎,那也是手握实权的职位,可比他之前在户部的闲职好的多。
韩国公才因为揭露隐田一事得罪了百官,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升职,里面的猫腻只怕不浅。
池双卿脑子里闪过老太君和大夫人急切的让她嫁去冯府的嘴脸,她呵的冷笑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呢。”
她嘴上说的平淡,心底已是滔天怒火,从来到国公府她就一直被算计被陷害,她知道老太君她们看不起她,也从来没将她放在过眼里。
她明白,所以在日常行事上她越发谨慎小心,伏低做小,能忍的她都咬着牙忍了。
可就这样,她们还要让她为了她们的利益去死,她不过是想找门好亲事给娘亲弟弟遮一遮风雨,连这么一点要求她们都不让她实现。
眼底的怒火像是要将人烧成灰烬,刺眼的阳光打在她脸上,模糊了她脸上愤恨的表情,可此时她身上突然爆发的气势和阴冷,让青莲两人明白她心底的愤怒和不甘。
“好,我嫁!”她咻然扭头,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冷厉和寒意,“她们不是一直想让我嫁去冯府么,好啊,我成全她们。”
青莲两人齐齐打了个寒战,眼底带着几丝惊惧。这一刻的姑娘让两人觉得陌生又害怕,像是躲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等待着让敌人一击毙命的机会。
或许是下定决心,也或许是想通了,池双卿面上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甚至还有心情让人抱来了几匹精美的红色绸缎,准备自己绣嫁衣。
听到清林院的消息,二夫人说不清心底什么感觉,既庆幸她没有跑过来哭闹,又难受她们如今疏远到犹如陌生人。
只是一想到女儿,二夫人狠了狠心,闭着眼幽幽说道:“是我对不起她,你去开了库房,将那匹月蚕丝给她送去,再捡些玉器绸缎,对了,我床榻下的那个锦盒也一并送过去。”
月蚕丝在十年前还是闻名天下的名布,不过如今知道的人少些了,但这也更能体现它的珍贵之处。
月蚕丝是由月蚕吐丝织就而成,月蚕每年只吐一根丝且寿命也将将一年。由可见其珍贵程度,由月蚕丝织出来的布匹光滑浸润,流光溢彩,在黑暗中甚至能泛起淡淡的微光,很是神奇。
如此珍贵的布匹送出去,王嬷嬷心下忍不住心疼了半刻钟,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二夫人正是对表姑娘愧疚的时候,别说月蚕丝了,就算是十万两银子她们夫人也能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双手奉上。
因此王嬷嬷还算面色平静的福身道:“夫人放心,老奴这就给表姑娘送过去。”
王嬷嬷带着一行人去往清林院时,有人已经先她们一刻钟到了。
池双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池边的石凳上,手里捻着石子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水里扔。经过春风洗礼,枯败了整个冬日的池塘已经长满翠绿的荷叶,给如今清冷的清林院平添了几分生机。
“哟,这不是冯二夫人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一道尖利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池双卿回身,就看到得意洋洋走来的韩菲菲。
明明还没到夏天,她已经摇着一把孔雀羽的扇子,扇子半遮着脸,咯咯笑着,“怎么,是想着怎么感谢我呢。”
前面身体不舒服,耽搁了,后面会尽快更新,(づ ̄3 ̄)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