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池双卿忍不住挑了下眉，“他居然是白鹭书院的学子。”

白鹭书院是能与国子监齐名的书院，能进入其中的学子俱是满腹经纶品行出众之人。虽然说不与出身论英雄，但当下文人俱看重风骨气节，对方能以外室子的身份进入白鹭书院，还得了书院夫子看重，心机谋算定然不缺。

这对龙凤胎一个叫韩绍瑞，一个叫韩明意。那位外室池双卿没见到，但是看到这两人，也能想象得出那位外室容貌该有多出众，难怪能将韩三爷迷得找不到北。

除夕之夜，三夫人被韩三爷从赵府接了回来。她目光清冷地坐在位置上，端着一盏茶沉默不语。韩二姑娘陪在她身侧，同样魂不守舍，一言不发。

除夕宴没有在老太君的荣寿堂，而是设在了厅。一路走来，随处可见形状各异的灯笼，房檐下，树枝上，莲灯，兔子灯，为国公府缀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穿过红色的轻纱，池双卿入了厅，第一眼就被远离人群站在角落的一男一女吸引了目光。

不止是她，周围偷看的丫鬟婆子也不在少数，不用多想，这两人便是新回府的韩五公子韩绍瑞和韩五姑娘韩明意。

韩五公子身形挺直，带着几分少年的青涩。他唇红齿白，秀气精致，穿着一身红色锦袍，脚踩黑面白底绣金纹锦靴，全身上下只缀着一枚白玉，虽然简单却也将他衬得贵气逼人。他浑身气质高贵，若是不说出去，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外室所出，说是世家大族培养的贵公子也有人信。

韩五姑娘容貌同样出色，她肌肤如玉，乌发如墨，穿着一件淡蓝色绣缠枝莲襦裙，外罩一件月白罗衫。她眉目如画，眼眸清澈，就这般静静地站着便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美感。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哭过的原因，眼底还带着淡淡的红晕，鼻尖也微微泛红，眼波流转之间俱是惹人怜惜。

摇晃的烛光给两人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纵使不喜两人出身，池双卿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好样貌。

不同于韩昭昭的明丽，韩蓁蓁的纤弱秀气，这位五姑娘韩明意浑身萦绕着一层清冷，犹如九天之上的玄女，高不可攀。但当她看你时，眸中满怀柔情，又让人忍不住怜惜。

很矛盾却又让人忍不住探究。

池双卿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拽紧，她侧过头去就听见韩昭昭小声道：“表妹看见没，那两人就是三叔的那对外室子女。”

她轻轻应了一声，见韩昭昭一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略微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她衣袖，低声道：“表姐别看了，她们看过来了。”

韩昭昭凤眼微挑，轻轻哼了一声，“怕什么，既然敢回国公府还怕人看？而且你看她们两人，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哼，有本事别回国公府啊！”

池双卿听出她语气中的贬低之意，不过世情就是如此。庶出虽然也出身低微但却合乎礼法，而外室子不止出身比不上庶出，更是违背了宗族礼法，为世人所不喜。

越是高门大户越在乎名声礼法，韩国公府虽然将韩三爷这对儿女认了下来，但整个国公府没有一丝喜意，反而沉郁了不少。

韩五公子和韩五姑娘怕也明白大家的态度，故而远远待在角落，降低存在。不过两人许是低估了自己容貌气质，池双卿就见着好几位丫鬟借着斟茶从两人身旁走过，偷偷看了好几眼。

“就是可怜二姐了，二姐之前最得意有个一心一意的好父亲，哪知道.”韩昭昭神情低落，怅然若失道：“二姐虽然面上温和，其实她心性最为高傲，如今三叔来了这么一出，怕是对她打击不小。”

“我看二姑娘状态还好，表姐也不用太担心。”池双卿悄悄望了韩蓁蓁一眼，见她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精气神还在，想来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想通了。

“我才没担心她呢，我只是”韩昭昭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

池双卿幽幽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两人此时都想到了自己那位宠妾灭妻的父亲，俱是闷闷不乐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