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被他迷惑了,”他斜瞟着她,嘴角含着淡笑道,“那种男人十分地肤浅且自私,为他所迷惑,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或许冥冥之中有安排,我还不应该死,这世上还有我未完成的事情。不管昨晚我说了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去告诉崔管家,我要将这幅清晨之作裱起来,挂在这屋子的墙上。”他搁下笔,曲起拳头咳嗽了两声,满意地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新作。
“还没。”她回答道。
“我想他不会死了。”
“因为有你。”
“那个江应谋死了没有?”郑憾照旧阔袖宽袍,坦胸露颈地斜卧在榻上。
“我?”
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噔噔噔急促上楼的脚步声。片刻后,郑华阴怒气冲冲地走了上来,大步迈至郑憾跟前,杏目圆瞪,一副要发作的样子。
“我昨晚都跟你说了什么了?”他嘴角勾起月牙般的笑容,“忘了吧,蒲心,我不想死了。”
“不是,是他自己不愿意死了,他说,要好好活下去。”
“我几次濒临死亡,却都被你生拉硬拽地拽了回来,我想,这或许是天意。”
“为何?”她有些诧异。
“对。”他埋头专心地画着。
“因为你医术高明吗?”
画被送去裱了,但并没有立刻送回来。再次看到时,却是在金印王那儿。整幅画用素绫完好地装裱了起来,摆在了虎纹青铜熏炉旁边,供香榻上的郑憾慢慢观赏。
她听着有些失望,但反过来说也算好事,至少她和妹妹暂时是安全了。
郑华阴振振有词道:“我仰慕江公子已久,好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身为王弟,你怎么能断了我下嫁之路?江公子并非一般学富五车的贵公子,他聪明儒雅,谋略棋术皆通,待人宽和亲近,我尚未出嫁时就已经对他仰慕不已了,千盼万盼,总算把他给盼到了眼前,母后也答应为我做媒,王兄也觉得我与他是天作之合,可偏偏就是你,鼓动那几个上大夫说江公子是什么红颜祸水……”
“难道他不是吗?”郑憾拧着眉头问道。
“江公子哪里是红颜祸水?他才华横溢,是我郑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倘若能留下他,也算是为王兄多添了一只臂膀!”
“臂膀?”郑憾冷笑了一声道,“王姐,难道你想做第二个炎无畏?”
立在一旁的她心里微微一紧,忽然闷得有些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