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桐要被打扮成兔女郎的消息不胫而走,就连忍足侑士上音乐课的时候都调侃黑桐:“虽然不知道豆芽菜一样的你能不能穿好兔女郎的服装,不过毕竟是量身定制嘛,问题应该不大……啊!”
谈话最终以黑桐重重踩了一脚忍足结束,白石无奈地拍了拍忍足的肩膀,示意他节哀就好,报仇暂时不要想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刚结束,黑桐就壁咚了那个负责黑桐服装的汉子,说到:“兔女郎?怎么都没人和我说过?”
少年立刻嚎啕喊冤:“女王大人我冤!压根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想做个带兔子耳朵的斗篷而已,谁说是兔女郎啊?有奸臣要陷害我!”
壁咚来的措手不及,放学后该去社团的、该回家的,都望着这边。黑桐抱臂想了想,最先开始听到这个词,确实是礼拜六去买布料的时候……
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白石,浅茶发少年面上微笑,后脑勺滴下好大一滴汗珠;黑桐又把视线转到仁王,银发少年正带着耳机趴在桌上睡大觉呢,只不过额头也落满了黑线。
流言的源头一时半会也查不清,不过得知是带兔子耳朵的斗篷,而不是贴身的兔女郎装,黑桐就满意了,继续低头算她的预算。
学园祭每个学生都有对应的职责,黑桐不会缝衣服,手工马马虎虎,好在脑子不错,现在已经荣升为账房先生一枚,掌管班上的财政大权,学园祭盈亏都在此一搏,黑桐斗志相当昂扬,就差背后没熊熊燃烧起火焰来。分教室的时候,带着“谁不给我一楼摊位我就带着小弟操/翻全场”的黑道气场,左边带了个柔道部的壮汉,右边带了个空手道部的肌肉男,黑桐顺利地从学生会手中分到了一楼摊位,也让他们班成为唯一一个占着一楼教室的二年级班级。
放学她留在教室里把昨天班上同学交上来的小票核对了一遍,又算了算接下来需要的预算,不知不觉间班上的人都走光了。
已经五点多,夕阳挂在天边,橘色的光线透光整面整面的玻璃窗,把桌子、椅子和地板,都染成了橘红色。
黑桐收拾了一下东西,正要回家的时候,忽然门被拉开了。从门外探进一颗银色的脑袋,只不过银发也被夕阳染红了,仁王雅治穿着运动短袖短裤走了进来,他下课就奔到操场去了,现在上来拿书包,他说到:“对了,山崎找你要衣服的尺寸,他说因为你一个人有两件衣服,再不动工就来不及了。”
黑桐想起来,之前山崎确实有找她要数据,但爸爸一直在加班,没办法帮她量,所以才拖到现在。“嗯,我知道了。”她看一眼仁王的打扮,不禁问到,“你是跑去打网球了吗?”
仁王点点头,“好久没动了,活动活动筋骨。”
“说起来,你交换一个学期,那立海那边的社团怎么办?”
“啊,这个啊。”仁王饶了绕小辫子,忖度了一下,说到,“现在也高二了,是时候想想以后的事情了。能成为职业网球选手的人每年只有那么多,虽然我确实很喜欢打网球,但看来,我没有把它作为职业的幸运和实力。”
十分现实的话题,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时,让人总不愿意相信它。
仁王继续说到:“虽然现在就做决定确实早了一点,但拖拖踏踏也不是我的风格,交换也只是契机之一。嘛,只是作为爱好的话,哪里打都一样。”
“是吗。”黑桐干巴巴地说到,除了这,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但对于黑桐来说,她在上个网球世界遇到仁王的时候,他还是个初三的少年,每天留校完成吃力的训练菜单,只为了保持立海三连胜的记录。而这个世界,少年就渐渐淡出了高中全国大赛的舞台,这下子让黑桐生出好些实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她一定陷入了某种时光的怪圈中了。
可这是仁王的选择,谁也没有资格去质疑它、指责它。
“啊对了,我记得讲台的抽屉里有一卷软尺,干脆现在量了数据给山崎吧。”仁王一下子就改变了话题,提议到。
说着他就蹿到讲台边,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出了一卷软尺。
“果然找到了。”
“不过量身高和后背,还需要仁王君帮一点点忙。”
“那我先帮你量身高和后背的肩宽吧。”少年说着,指了指黑板让她站过来。
值日的学生已经把黑板擦干净了,黑桐背靠着黑板站得笔直,仁王的手刚刚擦过她的头顶,黑板上划下一个小横线。他拉开尺子量了起来,示意黑桐找张纸记一下。
“身高,一百六十八厘米。挺高的嘛,说起来你在女生当中,也确实是像天空树一样呢……”
最后那句话自然说得很小声,但教室这么安静,黑桐想听不到都难。她面无表情地回到:“像个天空树一般,真是对不起哦。”
当然是讽刺的语气,示意某人管太多。
某人毫不在意,他扬了扬手中的软尺,“天空树一样的兔子小姐,快过来量后背肩宽吧。”
黑桐背对着仁王站好,软尺从一边肩膀拉到另外一边肩膀,少年的两只手稍稍触到了黑桐的肩膀,但很快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