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出来,才发觉自己中了激将法,悔之晚矣。她盈盈水眸望着景万祥,柔声雨泪,“万祥——”
“不要叫我!”景万祥阴狠的目光骤然如雷电般射向太后,面对太后情意错付,情爱言怨的样子,他冷然一嗤,不屑的打量着她,“你以为你还是青春少艾,以为本王会喜欢你这种老女人,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本王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你又老又丑也就算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被人抓住,真是废物!”
仿若头上乍起惊雷阵阵,又好像被人用一盆冰水,从头顶灌入,从头到脚浇了一遍。那是一种从身体凝聚在心里,再从心里扩散到四肢百骸的寒冷。
太后睁大了眼睛,讷然的发怔,心里的波澜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投进湖中,乍得她胸口的起伏一浪高过一浪。
她实乃想象这个让她如同回到十八岁少女一般情窦初开的男人竟然会说出如此绝情绝性的话,就像是拿着一把尖利的剪子,一下子扎到她的心口。
她仿佛看到从心尖上不断流淌的心血,如泉水一般一股股的从心头冒出来。无论她怎么去按住伤口,都止不住肆意的喷洒。
痛,那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痛的她几乎无法呼吸,比景凌沧带给她的痛苦要痛上百倍。
“是我没用,是我废物,是我瞎了眼才相信你的言巧语。原来从始至终你都在欺骗我,都在利用我!”太后手掌费力的支撑在地上,眼泪潸然。她如一只独脚的小鸟,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景万祥不屑,懒得看她,满目嫌恶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
景寒不愿在看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直截了当道:“现在承认圣母皇太后是你们杀的?”
太后对此供认不讳,“是,有一天晚上她无意中撞见哀家和安王偷情,我们怕她说出去,就杀了她。然后将她的尸体扔到了太液池里,造成她失足落水的假象。”
“那说说你们又是如何毒害皇上的?”景寒冷眼看着她。
太后瞪大了眼睛,“我们没有害皇上。”一顿,她的声音逐渐变小,“除了这一次,但我并没有成功。”
景万祥眼睛骨碌碌一转,道:“皇上昏迷是皇后做的,与我们无关。”
“与你们无关?”鼻子里重重发出一声“哼”,慕昭霖道:“来人,将在太后的慈安宫搜到的东西端上来。”
很快就有宫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小人,上面扎满了刺,一道鬼画符贴在小人的额头上,背后是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
“这是从太后的床底下找到的,上面的生辰八字可是皇上的!”慕昭霖将小人往地下一掷,扔到太后的面前,怒喝道:“你在宫里行厌胜之术,用巫蛊作法谋害皇上,你还不承认!”
太后大失惊色,“不,这不是我的,我根本没有做过!”
“这上面的字迹可是出自太后之手啊,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
“是,我是做过一个,但后来皇上真的昏迷了,我就赶紧把我做那个烧毁了。这个,根本就不是我的。是有人要害皇上,然后,然后嫁祸给我!”
景万祥眼中精光一轮,指着慕昭霖,“这个根本就不是太后的,是你,”又指着景寒等人,“是你们!你们想要杀皇上,想要为皇后掩盖罪行,所以特意做了这个东西来诬陷。本王告诉你们,你们想要栽赃,没门!毒药是从皇后那里搜出来的,凶手就是她。”
目光一瞬,直射到慕昭霖,“她是凶手,你就是幕后指使,你想扶持景熙,想要把持朝政,便毒害皇上,嫁祸本王和太后!慕昭霖,本王早就看出你的狼子野心,果然······果然!”
又射向景寒,“要不就是你!从你父皇将皇位传给皇上,又让你发誓之后你就一直怀恨在心,你一直都想取而代之。所以你早早就布下这个局,引我们上当,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你一回来就查到这么多!”
一瞬,他踉跄的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好似挣扎在树枝不可离去的秋叶,低低呢喃,“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是你们,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