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地，哒哒跟在见智师身后，歪着小脑袋。

“见智师父，为什么你们的脑袋都是光光的啊。”

见智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小凌宝叹口气。

小哥哥不理她，和尚叔叔也不理她。

凌宝看起来，不太受欢迎的亚子……

“你知道四众弟子要做什么吗？”见智师突然问小凌宝。

小凌宝摇摇头，不知道诶。

见智师便道：“和你这位舅舅一样。”

“护法？”小凌宝很聪明。

见智师不置可否。

他带着小凌宝和凌岍腾前往老和尚禅房，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师父在里面等你。”

门开了，他往里面一指。

凌岍腾想要跟随，见智抬手一挡：“你在外面等。”

小凌宝一个人进去，身后的门关上了。

她没走进步，便看到一个老和尚，穿着一件百衲衣，手里捻着一串长长的佛珠，坐在榻边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老师父，阿弥陀佛。”小凌宝跟着卢老太太学，双手合十。

老和尚没睁眼：“来者是谁？”

小凌宝张了张嘴，名字没说出来，只蹦出一个字：“我。”

老和尚紧追而问：“‘我’又是谁？”

“我、我……”小凌宝紧张了，她斗起手指，底气不太足，“我谁也不是……”

老和尚终于缓缓抬了抬眼皮，似乎看了小凌宝一眼。

“过来。”

“嗯！”小凌宝小腿儿跑得飞快，不但走过去，还趴到了老和尚的膝盖上。

“跪下！”一声清喝突然从旁边传来。

小凌宝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一步。

啥呀，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威武高壮的年轻和尚，立在不远处。

他一身衣服和背景融为一体，没说话之前连呼吸声都没有，小凌宝压根没有注意到他。

“见山，别吓她。”

老和尚嘴唇微动，声音很低沉，但并不妨碍小凌宝听清楚。

“走，”他又对小凌宝道，“我带你出去转一转。”

老和尚起身，对小凌宝伸出手，小凌宝下意识就拽住了他的袖子。

见山默默在其后，未说话，也未跟随。

小凌宝跟着老和尚走出禅房，一老一小顺着寺庙的山路，一步步朝山顶走去，一直来到最高处一座风亭。

老和尚指了指山下的风景：“看到了什么？”

小凌宝摇了摇头：“无。”

老和尚面若古井：“嗯，跟我走。”

他一步就跨出了亭子，步入虚空之中，小凌宝半点畏惧也没有，听话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步万里，白云红尘，飞逝如斯。

走着走着，老和尚又问：“看到了什么？”

小凌宝看看脚下：“也无。”

老和尚伸手，轻轻为小凌宝摩顶：“见月，汝需牢记，若人识得心，大地无寸土。”

……

凌岍腾和见智正站在离禅房不远的廊下，相对无言。

突然看到前方有几名和尚和居士匆匆而来。

“见智师！”为首的和尚开口就问，“方才有师兄说看到西方有人来迎，师父他……随之走了！”

见智脸色一变。

转身就朝禅房而去。

凌岍腾也终于得以进入房中。

只见方丈大师一人盘坐塌上，已然圆寂了！

而小凌宝，却已无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