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夕瑶自己非嚷着要带上妙奕,说绝对不能让她死,现在又一直生闷气,让汎尘左右为难。为了夕瑶所谓的仁义道德,汎尘才把妙奕带到闵德府疗养,原本就是多余的事,死了就死了。如今多跑了这一趟,费了不了时间,黑暗帝国那边的汎夫人生死未卜,可汎尘又不能丢下夕瑶一人。
“就这么一个女人,你就不开心,那你和亚炽之间的事呢,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汎尘本不想说,但夕瑶今日的举动确实让他介怀,又不是他想搭理妙奕的。
说到亚炽,夕瑶心头莫名难过,回道,“亚炽已经死了!”
“他死了就可以抹掉之前的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他确实死了。”夕瑶觉得人都死了,就没必要再追究之前的事,无论对或错,都已没有意义。
“他如果没死呢?你们不照样不清不楚,纠缠不清,然后让我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吗?”汎尘可不认为亚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汎尘!你胡说!”
“夕瑶,你敢说你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汎尘第一次如此生气,妙奕的事或许只是一个导火线,点燃了汎尘一直压抑的情绪。
夕瑶回忆起亚炽的最后一天,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应该就是亚炽的吻别,即便夕瑶并不是自愿的,但那件事的确发生了,她也的确算是背叛了汎尘,夕瑶低下头,“我……”
“夕瑶,你可以认真一点吗?”汎尘看着夕瑶问道,那双蓝眸似乎在恳求她,恳求她不要拖泥带水,不要一心二用,不要优柔寡断。而他给她的是他的全部,他的一切,她可以拒绝,说不要,他会收手,会离开,会成全她想要的,至少他不会觉得心累。
他是汎尘,没有人可以一次次挑战他的耐心,触碰他的底线,为了她,他必须隐忍亚炽肆无忌惮的挑衅,而可笑的是,这种隐忍却丝毫没有意义。他杀不得亚炽,杀不得亚彦妠,杀不得任何他看不顺眼的人。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他的爱,而是一个约束他的枷锁。
吸血鬼界会乱,就算世界会崩塌那又怎么样,与他汎尘何干?即便没有那个预言,三年后不死,他也可以让这个世界同他一起生灵涂炭。
夕瑶始终低着头,又是这样的表情,汎尘最不愿意看到露出这个表情的夕瑶,她的秘密全部写在脸上,汎尘笑道,“呵呵,他死了,你很难过吧?既然这么放不下,要不,去给他陪葬?”
“你乱讲!”夕瑶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汎尘之口,谁都可以这样说她,唯独他汎尘不可以。
“你不是很勇敢吗?怎么,现在开始怕死了?”
“我不怕死!”夕瑶不怕死,为了留在汎尘身边,她随时做好可以去死的决心,可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他怎么可以这样指责她?
“还是在懊恼,他怎么就突然死了?你是不是在想,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没人跟你携手共老了?”
“汎尘,你真的太过分了!你血口喷人!”夕瑶呵斥道,被汎尘的话气哭,她的确为亚炽的死感到难过,但她分得清自己的感情和情绪。
她站起身,继续说道,“如果我想和亚炽在一起,要跟他携手共老,那我为什么还要整天跟在你身后?你以为我很好过吗?我每天数着日子过,过一天就少一天,你不知道我有多珍惜可以见到你的时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怎么可以这样质疑我?我每天都笑得很开心,因为我真的很开心,难道你感觉不到我有多喜欢你吗?!”
夕瑶一次次暗示自己,即便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汎尘会死去的那一天,她夕瑶的脸上也不能提前露出惊恐的表情,因为她剩下的时间不多,她不该把时间用在悲伤的情绪上,她不可以把时间奢侈地乱用。
“其实,我并不是每天都开心,我依然会在睡梦中惊醒,梦见你不在了,或者我不在了,这样患得患失的我,喜怒哀乐都是因为你,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的心意吗?”夕瑶的质问,显然让汎尘动摇了,即便她真的做错了事,或许也不会再忍心苛责她。
“亚炽的死我很难过,因为他昨天还是好好的,在老天面前人人平等,人有多脆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竟然还让我去给亚炽陪葬,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冷血的话?你把我当什么了,朝三暮四的女人吗?你太过分了!”夕瑶哽咽地说道,走到汎尘跟前,低下头,抓起他的衣袖,擤了一把鼻涕,她仰起头,一本正经地问道,“介意吗?”
“你觉得呢?”汎尘无语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口气已不再有任何不悦的情绪。
“我得在你身上留点我的东西,这样别的女人就知道你是名草有主的人,就会知难而退了。”夕瑶见汎尘不再生气,破涕而笑。
“你的鼻涕,会不会吓到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是已经吓到我了。”吉宝从凳子上跳下,他已经看不下了,也听不下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