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亚炽的血液以后,夕瑶反而恢复了理性,她抱歉地看着亚炽的脖子,那伤口根本不是两颗獠牙印那么简单,是失控的她啃食的惨状,惭愧道:“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袭击的你,对不起。”
“小家伙,你到底是吸血鬼还是狼人?下口起来还真是残暴,”亚炽脖子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却依然觉得阵阵刺痛,又道,“你是饿了多久?你不知道纯种吸血鬼的血液是十分珍贵的吗?被你吸了这么多的血液,你该如何补偿我?”
“我……我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失态。”
“你不知道,这事就可以这么跳过去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夕瑶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发作了,比湖边那次严重得多,本无路可退的她,为何此刻安好地站在亚炽面前?
“小家伙,听过血债血偿吗?”亚炽不安好心地问道。
夕瑶此刻才注意到亚炽的脸色,确实和平时不同,看来真的被她吸了很多血去,回道;“听过,所以……”
“所以,从今往后,你的血归我了。小家伙,恭喜你,荣升为我的移动血库。”
“移动……血库?”夕瑶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这话觉得听上去毫无人权的样子。
“那就先这样,需要的时候,我会来要债。”亚炽说着转过身,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下一秒他出现在不远处,却根本站不稳脚。
“殿下……”仆人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亚炽。
亚炽喉咙里的污血再次涌出,这才是他急着离开的真正原因。
亚炽曾切开自己的皮肤,让血管里的血液流下,明明是鲜红的血液,健康的颜色,他又为何不停地呕血?这种煎熬要彻底击垮他才结束吗?这病变的身躯,还能坚持多久?
夕瑶曾问亚炽借一样东西,亚炽说夕瑶的要求苛刻。她真是个坏孩子,只顾虑到自己。她问亚炽要银器,她明知道这世界唯一的银器就是亚炽的矢独剑,她却偏偏不要矢独剑。仅仅是因为矢独剑过于招摇,会引起汎尘的注意,她说她要银器,并且做到不显眼,可以让她随身携带,以便不时之需。
而这不时之需就是夕瑶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在即将变成嗜血工具之前,她会用银器扎进自己心脏,就是和汎尘永别的时刻。
亚炽送给夕瑶的金丝盒子,就是装这支发钗的盒子,他说过,她的要求再无理,只要她开口了,他就会满足她,给她想要的东西,却并不准备让她真的用上。
夕瑶曾怪罪亚炽,迟迟不肯将允诺过的东西给她。夕瑶何尝知道,为了她这样无理的要求,亚炽毁了自己的矢独剑,而连夜派人给她打造一支镀金的银钗。故而那时的亚炽才会说需要一点时间。
夕瑶见亚炽离开以后,转身走向闵德府,踩到地上的发钗,她蹲下身,依然将发钗塞进腰间,她不知道,其实她已不再需要它。
夕瑶回到屋子,却不见汎尘,即便叫吉宝,也没有人回应。夕瑶守在房间里,却始终不见汎尘回来。
一天,两天,三天,汎尘都没有回到闵德府。
夕瑶决定不再守株待兔,叼了一支笔,盛了一碗饭,放在一堆纸上,然后抱起这堆纸,出门去贴小广告。
一路上,一颗饭,一张纸,一张小广告。
“小姑娘……”
夕瑶听到声音,正在粘饭粒的手吓得一哆嗦,头也不敢回,连忙解释道:“城管叔叔,我不是贴小广告的商贩子,我是贴寻人启事!不要抓我!”
路人甲一脸不在状态,完全听不懂夕瑶的话,仿佛她刚刚讲了一个极其惊悚的故事。
额?为什么没动静?夕瑶这才转过头,看到一个抱着一个木桶的男子,正望着夕瑶并排贴着的小广告,慢悠悠地说道,“小姑娘,你太浪费纸了,一面墙贴一张就够了,不用贴几十张吧。”
夕瑶深呼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她是急傻了,傻笑道,“是哦,这里哪来的城管啊……”
“臭丫头!站住!”
夕瑶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道雷厉风行的怒吼声,她扭过头,看到院子门口出来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手里拿着扫把,怒视着夕瑶,正快步冲来,口里吼道,“臭丫头!”
夕瑶见状暗叫不妙,主人家的佣人出来算账了,她抱起一堆家伙,撒腿就跑。
抱着木桶的路人甲,仍旧看着小广告,慢悠悠地说道,“小姑娘,忘了和你说,这院子里的人都很凶的,你完蛋了。”
“臭丫头!给我站住!别跑!”男人们紧紧追着夕瑶,誓不罢休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