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儿臣不孝来迟。”君炀走进内室,一撩袍摆,便是双膝跪地,端端正正的叩拜大礼。
“我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咳咳。”天和伸手去扶,却触动伤处,遂不自主的咳嗽起来。
君炀心一紧,忙起身上前:“父王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龙玥在一旁轻叹,缓缓低了头,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君炀见状,便轻缓着动作,服侍了天和先行休息,自己则和龙玥走出内殿。
“母后,您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炀儿,我......”龙玥闭眼,她与天和一道随天兵出征,那带头的,重伤了天和的人,金色的流火假面因打斗而脱落,一瞬间,她看得清楚分明,是龙芯!
纵然容貌大改,可毕竟多年相交,十分熟识,因而一眼便认出,只是直到此刻仍不愿相信,与自己同出一族并一直被她寄予厚望的少女怎会与神族为敌,与天宫为敌?
“母后是不是知道为首作乱之人是谁?”君炀看出了什么,试探着开了口。
“不会,不会的,炀儿,芯儿她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不是那样的人。”龙玥摇着头,语速渐趋加快,不停地为那个女子辩白,在她看来,即便曾经有那么一些时候,一些事是工于心计,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无可厚非。
君炀闻言,眉目有些黯然,他没想到直到现在龙玥依旧如此信任龙芯,许是同出一族,于是不自主的偏了心,手无意识握住身旁案几的边缘,心中悲凉之意无以言表:“母后,龙芯,她是个会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人,当年星栀便是死在她的手里,还有许多阴毒算计,我之所以未曾言说,不过是为她,为天宫神族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不会的,芯儿不是......”龙玥唇齿间无比干涩,身子瘫软了,慢慢坐在了椅子上,面色有些发白,连带着一声华服都似乎褪去了明艳的颜色。
君炀沉默了半晌,手指暗暗扣住了座椅的靠背,用了力,指节青白,几乎是咬着牙再度开口:“其实母后心中一直明白,只是不愿承认,不过既然您可以对龙芯如此宽容,为什么对尔尔就要那般严苛呢?她虽非我族类,可当初拥有无妄诡力的她若有半分不臣之心,天宫神族早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龙玥静默,不知该如何作答,多年身为天后的骄傲已经让她不知何为低头,纵然心中已有悔意,面上依旧还是波澜不惊的。
母子血脉相连,君炀焉能不懂,松开了握着椅背的手,轻轻叹了气:“母后,父王这里烦劳照顾,外间的事您不必挂心,一切由儿臣担当!”
“嗯。”龙玥淡淡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内室,只是平日高挺的脊背咋一看有些佝偻,好像一瞬间已经苍老了数十岁。
君炀摇头不语,负手走去相反方向,在大殿门口浅浅驻足,阳光明媚有些刺眼,抬手遮挡了,不知怎的,心神顷刻动乱开来,无数被流年岁月激荡起的微尘起伏飞扬,复又分撒飘落,覆了所有苍茫。
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安然度过后,便是曙光万丈,相守不离。
他期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也知道这个中过程必定艰难,不过为了那个已经等待了许久的姑娘,他,定会,竭尽全力!
“来人。”
“王子殿下有何吩咐?”
他眸中精光大盛,手指不自主的轻点了衣襟:“召集各司神君,各部将领即刻于思政殿集结,我要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三界中的一切境况!”
“是,属下马上去办。”
已经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这条路最后的终点是如何,无人知晓,却也只能就此无法止步。
桃烂漫中,她仰着头,眉目间带着浅浅微笑,静默着,暗暗祈祷着,身后是某两人嘈杂的吵闹,小狐狸气急败坏中露出了毛绒绒的耳朵,而龙骜也没占到半分便宜,被揪了头上的角,惨叫声直冲天地。
闫琪尔揉了揉几乎要爆裂的耳朵,苦笑,转身:“喂,不累吗?你们打很久了。”
“丫头,终于肯理我们了,也不枉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可知道,我差点被这臭狐狸破了相。”龙骜摇着扇子走上前,笑意无比温柔,揉了女孩的发,几分疼惜不由自主的流露:“很担心他吗?”
ps:人家都说缺什么写什么,这故事,这故事的人大概便是我想要的,只可惜,幻想总归是幻想,人,还是最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