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过后刚刚醒来的君炀,迷迷茫茫中,只见闫家姑娘温柔明媚的眉眼,那
久违的目光让他依恋,却又不敢贪念,于是松开手,得不到的东西便宁愿从来不曾拥有。
而她则温柔的握紧了他的手,脸颊缓缓地贴在他的胸口,泪落无声,濡湿了面孔,轻声开口:“炀哥哥,我是尔尔啊,我回来了!”
炀哥哥,我回来了。
许久不见,可如约安好吗?
君炀怔了,僵直了身体,如孩子一般不知所措,半晌,同她一般落了泪,抬手抚过她的发顶,心跳加速了,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两两无言,此刻已然是地老天荒。
到底伤重未愈,无法保持长久的清醒,然后再度沉沉睡去,只不过这一次唇角微扬,就连梦中都是欢喜的。
闫琪尔看着他,微笑的同时耳边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这小子还真是重情重义,要不是我对天宫神族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也要开始欣赏他了呢。”
“为什么对神族没有什么好印象?”
闫无妄冷哼:“反正他睡了,你闲着无事,不如听我说故事吧。”
闫姑娘似乎能看到她抱着臂不情愿的模样,遂抿唇点头:“好啊,洗耳恭听。”
一直以来,她们同体共生,可闫琪尔始终无法将她看透,而她也是从来拒绝交托一切,就像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不知从何而来,已不知将往何处去。这次她居然主动要说些什么,真可谓天赐良机。
“我的母亲是魔族人,父亲是......”闫无妄顿了顿,似乎不愿意提起那个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官。”
“他们相遇、相知、相恋?”闫琪尔插嘴,觉得这中间过程大概与自己父母的差不了多少,世间所有的爱情基本都是这个套路。
闫无妄淡淡答应了一声:“嗯,不过我母亲怀孕后,那个人意识到自己恐怕闯了大祸,于是心悸之余,便主动请罪,以求个从轻发落。
之后身怀六甲的母亲便成了众矢之的,四处逃亡,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天界的追捕,当时神族帝君灏熙下令,将母亲剖腹取子,把未成形的我以佛印封在冰晶棺中镇压在无妄海底,之后的事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所以你才一直恨着?”
“你要我怎能无怨,我从未作恶,却连睁眼看看这世界的权利都没有,而我可怜的母亲也就这样死去了,凭什么?究竟凭什么?”闫无妄咬牙,记忆深处血淋淋的伤疤再次被掀开,除了加倍的疼痛,没有一丝遗忘。
闫姑娘低了头,抬了手,面前空无一物,无法触碰到她分毫,她只是一缕幽魂,除去其身负的强大力量,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委屈难过的孩子,从未感受过任何的爱,所以才一直心冷如冰。
这样的她,很让闫琪尔心疼,却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做不到,于是默默的环抱了自己,
这样抱着我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意味着在抱着与我同体共生的你,这样,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喂,别这样好吧,我不习惯。”闫无妄哼唧,小小的傲娇。
闫琪尔揶揄,小小的无奈,恢复正常坐姿:“好好好,都听你的。”
而后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告诉她另一个有些残酷的事实:“无妄啊。”
“嗯,有话说。”
“其实就算没有天宫神族,你的母亲也是无法长命安好的。”女孩说的吞吐,自己当初知晓时也曾无比难受过,不知道这对于长久将恨意积压在天宫神族头上的闫无妄来说会不会又是一个打击。
“什么意思?”声音冷了几分,隐隐有些许不快的情绪。
闫琪尔深吸一口气:“神魔之子,体质特殊,有孕者需怀胎整整四年方能生产,孕期中母体耗尽精血供养胎儿,孩子落地之日,便是母亲亡故之时。”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天宫神族,只是我的降生也会让母亲丢了性命?这话可当真?”闫无妄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怨恨了这么多年,原来这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吗?
闫琪尔站起身,望着透过雕窗棂的光,闭了眼,肯定开口:“司徒当年亲眼见证了我母亲的死亡,因此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