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人,崇瑞借此一杯送行酒祝您一路顺风,到得京城之后一展所长,为国为民做一番功绩!”
武弘文忙笑道,
“借您吉言,武某当不负朝廷与诸位同僚,还有二公子的期望!”
二人对饮杯中酒,徐二公子放下酒杯笑道,
“武大人,令媛与徐某乃是意气相投的朋友,崇瑞识大人亦如长辈一般,称崇瑞表字敬贤便是了!”
武弘文闻言忙道,
“不敢!不敢!二公子表字怎能下官提及……”
徐二打断道,
“大人,以我与令媛的交情,您称我一声敬贤乃是理所当然,大人万万不必客气!”
说罢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与徐三脑袋凑到一处说着私房悄悄话的武馨安,武弘文乃是老人精,初时不明白,可有了徐二那一眼,他若是还不明白,便不用在官场上混了,见状先是一愣,复而有些不可置信的也瞧了女儿一眼,复又对上了徐二微笑的双眼,
“大人,以后崇瑞上京,说不得还要上门叨扰一二呢!”
“呃……这个……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武弘文半是震惊半是茫茫然的应了下来,却是直到上船之后,那大船震动缓缓驶离河岸,看着在码头上挥手的徐二公子与徐三小姐,武弘文这时节才回过神来,心底又是恼怒又是暗暗窃喜。
他恼的是,这果然是女生外向,这不想嫁人的话才落到地上,还没沾上灰呢,怎得……这就变卦了?
这女儿家的心呀,果然是海底针!
不过他又是暗暗窃喜呀!
这徐崇瑞是甚么人?
魏国公府又是甚么门第?
金陵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安安若是真能嫁了这样的儿郎,那……那我便是死了去见她娘,看在好女婿的份儿上,卿卿必也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想到这处突然又想起来,
“安安前头认识徐家兄妹才多大的年纪呀!”
我们安安今年才十三不到,前头认识时才十一岁呢,这……这徐二公子就心生歹念了?
这……这世家公子都有些臭毛病的,莫非这看着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气度温文的徐二公子也有那不为人知的龌龊毛病?
难道他借着平日来往,悄悄勾引我们家安安不成?
想到这处武弘文的脸便黑了,想了想便吩咐程贵道,
“去把大小姐叫来,就说是老爷我让她到前头来看景!”
程贵闻言抬起头左右看了一眼,两岸满是人的河道,不由暗道,
“这才出金陵城一里,两边都是人,有甚么可看的?”
要看景,大小姐在这里两年,该看的,不该看的可是比老爷看的齐活!
程贵可是听说了,大小姐时常混着那魏国公府里的三小姐,在秦淮河上吃酒听曲儿,又长年包了那秦淮上有名的伶人小月仙,除了不叫姐儿们陪睡,那是比公子哥儿都玩得大,只怕老爷还没看大小姐看的“景”多呢!
话说这实在是误会,前头那定北侯世子卢定邦,就是瞧上了小月仙,被武馨安给暗中教训了一回,落入水中受了寒在家里躺了小半个月,只这家伙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待得又能活蹦乱跳了,便又去秦淮河上鬼混了,时不时也来骚扰小月仙几回。
不过有徐三小姐与武馨安时常去寻小月仙,便是被她们遇上过几回,徐三与他自小相识,她出面挡了,卢定邦便也就忍了,到后头次数多了,终于是犯了混,有一回强闯了船,硬拉了小月仙要进房去,被今非昔比的徐三小姐给狠狠揍了一顿,回去又躺了一月,才有了徐二押了徐三去赔礼道歉。
定北侯是个极好脸面之人,见自家儿子被魏公国府的人打了倒是算不得甚么,可因为一个伶人被女人给打了,这实在让自家这老脸上无光,他惹不起魏国公府的人,倒是对小月仙暗暗起了杀心,却是派了人去拿那小月仙。
亏得徐二虽年轻,但总归身份阅历不同常人,早早派人将小月仙接走,只碍着都是勋贵世家,彼此都知根知底,他不好出面,便由武馨安假扮了外地来的富商,对外说是给小月仙赎了身,带到了北方去了,实则却是弄了一间院子将她给藏了起来。
因那宅子是武馨安托武诚办的,程贵长年伺候在武弘文跟前,那也是听着了些风言风语,于是不由羡慕起自家大小姐来,
“瞧瞧……谁说大家闺秀都是些木头人儿,成日里只知绣看书,我们家大小姐这日子……啧啧……倒是比那些公子哥儿都过的好!”
这也亏得是女儿身,若是男儿身只怕这后院里早就莺歌燕舞,美女环伺了!
啧啧!你说……人家咋得这么会投胎呢?
程贵心里暗想着,面上恭敬应着,便去寻了武馨安,
“大小姐,老爷让您去甲板上说话。”
武馨安正在舱里瞧着丫头婆子们忙乱呢,见状便应了一声跟着程贵去见武弘文,到了甲板上一看,只见自家老子脸色阴沉似水,早没了先前那春风得意的欢喜,不由奇道,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这个……”
武弘文原本满腹的恼怒,一腔的质问,正等着女儿来好一股脑儿给她生受呢,却是一转头见着女儿那张健康红润的小脸,突然一时之间不如何开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