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又纳闷了,即便收粮食税也会按照亩产来,收多少叫其中的一部分几好,怎么着也不应该用银子还抵。
“你们的粮食是按照什么来缴纳的?”
“按人头,家家户户每人一年交两次,每次一人一钱银子,一人一年要交二钱银子出去,刚出生的婴儿也不例外,有些人为了躲避这些税收,活生生溺死自家刚出生的女儿的都有,还有些人交不起银子,连户籍都没有。”
山里地不好种,那点粮食根本都不够交税用的,村子里的人还能坚持着活下来,也是因为没户籍的人越来越多,山里这些年的馈赠丰厚,要不然他们这些山里人早就没了。
“你们就没觉得这样不合理吗?”
边顺摇摇头:“衙门里的事,咱们老百姓即便心里疑惑又能如何,左右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平民百姓还能跟人家当官的说理去不成。”
这话康熙是最不爱听的,他一个皇帝,在他的治理下老百姓不敢同当官的说理,这简直是在说他无能。
边勇继续道:“没逼急了我们也不是没想过找出路,以前听说可以进京告御状,当初有个人被逼的家破人亡,就有这样的打算,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他要告御状的打算,山里都没走出去,在出山的路上就被人打死了,从哪以后再也没人敢多说什么了,什么都不说都不做,左右还有条命可活,能活着,哪怕活的艰难些总好过命没了强。”
边勇和边顺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神色平静,脸上并没有什么愤懑,对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就已经麻木了。
康熙沉默了,脸色难看。
幼清问道:“这些年你们村子里婴儿出生的数量如何?”
边顺道:“收成不好,吃不好穿不好女人本就不容易怀孕,再加上年年都有人为了不交税溺死女婴,村子里的男娃多数都没成亲,别说生孩子了,再过个几年,兴许村子都没了。”
说起这事的时候边顺与其有些伤感了,他跟边勇年纪都不小了,二十好几,也是打猎的好手,因为早早就没了爹娘,家务也能做的不错,只是即便如此他们也娶不上媳妇,是真没有女人。
其实边顺和边勇都没说的是,若是再这么下去,他们村和附近几个村就打算落草为寇了,山匪怎么来的?更多都是这么来的,人被逼急了,总要想法子让自己活下去,活下去就要铤而走险。
当初幼清在云南碰到的孙庆丰他们就是如此,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成为山匪。
可是村子里没有户籍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跟山匪也就真的没什么区别了。
康熙听着一方面觉得自己治理有问题,另一方面心里也存着疑惑,他让人查过曹玉贤,还有被斩首的丞县,县衙下面的人也都查了,他并没有发现关于税收这方面的问题。
这笔银子县衙的人确实没贪墨。
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县衙里有名有姓的人也都不上这点,犯得事大,所得不算多,那些村子不少,但是收起来麻烦,被人知道了,这个可是要诛九族的,当官的无论大小多少懂点律法,这点事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可是这笔税收的银钱去哪了呢?
康熙现在比较好奇这个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