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火越抬起头,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心里却有些好笑。这个女人,换了身份回到他身边,当真以为他不知道?还提什么雨露均沾,他能让那替身侍卫去倾城那里?怎么可能!
林重画又行了个福身礼,自以为公正严谨地说道:“陛下新封了珍常在、幕常在,请陛下移步秋水斋,以免冷落了妹妹们。”
东临火越眼底神情莫测,强忍住笑意,过了许久,才淡声道:“爱妃体恤仁慈,魏言,明日大赏六宫。”
“是。”魏言应道。
林重画脸上的笑容单纯天真,一双眼里满是对东临火越的孺慕。
东临火越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翠微宫:“去秋水斋。”
小严子去秋水斋传旨,却没点明要哪位主子接待。苜蓿望着东边桑叶的丫鬟们都惊喜地忙碌起来,再看看自家小姐,她坐在灯下缝制着小鞋子,对那小严子的话根本不在乎。
她知道林瑞嘉不待见东临火越,便走到她身边,“小姐,夜深了,可要熄灯休息?”
林瑞嘉放下针线,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我正有此意。”
东临火越的龙辇到达秋水斋时,便见西边儿都已熄了灯,东边反倒灯火通明,桑叶带着一群宫人恭候在外。
他心底涌上一股怒意,桑叶瞥了眼西边儿,主动上前:“臣妾给陛下请安!”
东临火越看都没看她,抬步往西边儿去了。
桑叶的脸上满是难堪,魏言好心道:“珍常在,你且回去准备着吧,陛下还没用晚膳呢。”
桑叶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回了东边屋子。
东临火越大步走到林瑞嘉寝殿外的屋檐下,桑若抱着剑守在门口,冷冰冰望着他:“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小姐?”东临火越冷笑,盯着寝殿的门,“魏言。”
魏言匆匆跑过来,声音很大,“幕常在乃是圣上亲封的常在,你这婢子,休要再称什么小姐!”
东临火越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他知道林瑞嘉没睡,他就是要激怒林瑞嘉。
然而房间里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传出来。
东临火越的手贴到门上,桑若已经拔了剑:“东皇,很抱歉,你的圣旨,对我们北幕人,不管用。小姐她是北幕的皇后,现在是,将来也是。哪怕小姐不在了,她也将会以北幕皇后之礼,与吾皇一同葬入北幕皇陵。”
魏言大怒,兰指指着桑若,怒道:“你这婢子,可知用剑指着圣上,乃是死罪?!”
桑若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东临火越掀起唇角,瞥了眼紧闭的房门,轻笑出声:“既是不惜命,那就拿下,赐鸩酒。”
他声音落下,即刻有两名龙卫出现,想要擒住桑若。桑若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与他们在庭院里打了起来。
东临火越负手站在屋檐下,注视着桑若的动作,单凤眼中有着一抹志在必得。林瑞嘉素来在乎她这些丫鬟们的命,他不信,她会躲在里头不出来。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林瑞嘉身着白色中衣出现在门口,她注视着东临火越的背影,声音里带着几分厌倦:“你一定要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