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望向东临火越,东临火越的侧脸很精致,而那双狭长的单凤眼,有些像四哥。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鼻尖一阵阵泛酸。
他的双眼偏于妖艳,而四哥的,偏于温润。
四哥他,本就是温和柔软的一个人啊!
许久之后,她闭上双眼,强忍许久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她嚎啕大哭起来,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她很清楚她在做什么,用“鸠占鹊巢”、“厚颜无耻”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哭泣,这泪水,是为东临辰前,是为她自己,是为幕倾城,是为她心中的羞愧。
她哥哥说得对,她比不上幕倾城。
……
东临火越醒过来时,便看见温香·软玉在侧。
他视线下移,很快便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他猛地起身,裴九缓缓睁开眼,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你对我做了什么?!”
东临火越头痛欲裂,只依稀记得他将裴九当成了他的嘉儿,然后做了一堆不该做的事。
裴九拉起被子,痛哭失声。
女子对男子的手段,大抵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可若是一般女子也就罢了,偏裴九是裴家的掌上明珠。
东临火越心烦气躁,下床穿上鞋袜和衣物:“你想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裴九一手抽过挂在帐边的长剑,“我对不起四哥,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便将那把剑往脖颈上抹。
东临火越夺下剑丢到地上,“我会负责。”
裴九安静了半晌,抹着眼泪问道:“可是,你心里只有幕倾城,我心里只有四哥……你负责,又有什么用?!”
东临火越系上腰带,单凤眼里有着不耐烦:“太子妃的位置是嘉儿的,谁都抢不走。你若愿意,可为我侧妃。”
裴九低下头,半晌不语。
见她不做声,东临火越更加闹心,“本王会向父皇说明的。”
说罢,转身离开了雅间。
他想不明白最近究竟是怎么了,先是桑叶,再是裴九。明明他看到的人,是嘉儿……
他离开之后,裴九抱着被子,嚎啕出声。
她的心跳得厉害,她不知道她做的对不对,但为了腹中的胎儿,她不得不这样做。
她知道她做太子侧妃,是在给父兄抹黑。可是怎么办呢,四哥的孩子,怎么可以没有名分,怎么可以未婚先孕地生下来……
她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间流淌下来,比黄连更加苦涩。
东临火越回到太子府,漠然进入寝殿,却在掀开帐幔的刹那看见床上躺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他们躺在襁褓里,白嫩的小脸露在外头,在看见他时,竟咧嘴笑了。
他们把胖乎乎的小手伸向他,挥舞着小拳头似乎是在打招呼。
只是看了一眼,东临火越的心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