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疆刺史府一团乱,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就指着能把南初找回来。
入夜之后,林瑞嘉仍旧待在婴儿房陪伴兮雨和天明。她一声声教她们喊“爹爹”和“娘亲”,尽管他们仍旧学不会,但她依旧乐在其中。
东临长锋进来时,便看见她坐在摇篮边,满脸都是笑容。
似乎只要不和他在一起,她就一直是这样笑着的。
东临长锋眼底掠过一丝黯然,“倾城……”
林瑞嘉听见他的声音,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无踪。
她将兮雨抱在腿上,轻轻晃动着她的小手:“何事?”
“再过几日,我会亲自上前线。你,是不是希望我战死在沙场上?”他低着头,声音很轻,仿佛是一只做错事的无辜大狗。
林瑞嘉没看他,“你死不死,与我何干?”
东临长锋苦笑,他最怕听见这样的回答了。即便她说希望他死,那么至少在她心中,还有他的一点位置。哪怕是仇恨的位置,也是好的……
可是,她说与她何干……
“是啊,我的生死,与你何干……”东临长锋大笑出声。
他的笑声空旷而不自知,回荡在房间里,让人清清楚楚地从这笑声里感受到铺天盖地的伤痛。
他忽然顿住笑声,大步上前,一手扣住林瑞嘉的脑袋,照着她的唇就俯身吻了下去。
幕倾城,即便你不在乎我,我也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你不知道,每日清晨当我睁开眼看见你的脸时,我的心有多么雀跃。
林瑞嘉皱紧眉头,毫不留情地张嘴去咬他的嘴唇。
然而东临长锋仿佛不知道痛似的,依旧在她唇齿间辗转反侧。
血液从他们的唇角流下,滴落到林瑞嘉的衣襟上,房间里逐渐弥漫起血腥的气息。
兮雨大哭出声,小手挣扎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东临长锋才松口。他的手依旧紧紧扣着她的头,两人视线相对,一个满怀愤怒,一个带着无所顾忌的笑。
“幕倾城,我早该这样对你的。”
东临长锋的声音很是凉薄,与从前的语调完全不一样。林瑞嘉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了寒冷,彻骨的寒冷。
东临长锋松开手,伸手揩了揩她唇边的血液,转身往外走去:“把倾城郡主带回寝殿,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寝殿一步。”
他的声音透着决绝,龙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冷峻阴鸷得吓人。
珊瑚和碧玉战战兢兢对林瑞嘉道:“郡主……您,还是回寝殿吧?”
林瑞嘉将兮雨放进襁褓里,默默起身,注视着他站在屋檐下的背影,声音不徐不疾:“东临长锋,既然下不了狠手,不如干脆地放我们离开。”
珊瑚与碧玉面面相觑,不知道林瑞嘉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瑞嘉盯着东临长锋,“如今的你是秦国的皇帝,即便是伪皇帝,却也终究是皇帝。对于让你流血的人,不该是判斩立决吗?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