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虽比不得萧府、秦府、张府等金碧辉煌,但也是亭台楼阁,飞檐朱榭。他妹妹虽不是金枝玉叶,却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如今要跟着澹台惊鸿吃苦,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下来……
他指挥着小厮将那两百二十抬嫁妆尽数运进府中,这才让这座略显萧索的府邸看起来稍微好点。
新房之中,沈宁琅趁着没人扯了盖头,丝毫没把这场婚礼放在心里。反正她从没有幻想过嫁人的场景,如今突然就嫁了,心里也没什么太大感触。唯一感叹的就是澹台惊鸿,这个性格莫测的怪人,为何会突然答应娶她?
她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最后啃着苹果倒在喜床上睡了过去。
澹台惊鸿在外面应酬完进来时,便看见喜帕被随手丢在地上,身着凤冠霞帔的女人倒在床上睡觉,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啃完的苹果。
他慢慢走过来,注视着床上的女人,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迅速,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将苹果从她手中取下来,又给她脱了鞋袜,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做完这一切,他才在床榻边坐下,默默注视着案台上的一对龙凤喜烛。
夜渐渐深了,他和衣躺在沈宁琅身边,注视着她的容颜,脑海中浮现出他们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那时她小小的,还没被沈宽养歪,穿一袭粉色衣裙,头发扎了两个团子,甜甜地仰头叫他“哥哥”。
彼时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娶这个小姑娘。
他伸手抚摸她的眼睫,一根一根,纤长卷曲。
银白的月光洒落进屋中,澹台惊鸿认为,没有什么比在月下细数恋人的睫毛更浪漫的事了。
转眼之间便临近冬至,林瑞嘉的身孕已有八个月。为安全起见,自打参加完沈宁琅的婚事,东临火越就不让她出府了。
她每日坐在屋檐下逗蓝乌鸦玩,东临观月、裴九、沈宁琅等偶尔会来与她说话,但她的情绪日渐差了,常常会无端发火,闹着要出府去走一走。
东临火越觉得她每日闷在府中也不是个好主意,于是答应冬至那日抽一个晚上的时间陪她去逛街。
天照城里很热闹,远处有人燃放焰火。东临火越与她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围都是叫卖各色玩意儿的小贩,以及出来玩闹的男女老幼。
东临火越牵着林瑞嘉的手,见周围诸多男子都盯着她看,不由得醋意大发,买了个孔雀毛的面具给她戴上。
林瑞嘉瞧见他的小孩子心性,不由轻笑:“越哥哥,你还怕我被人抢走吗?胆小鬼!”
“你的美,只能我一个人欣赏!”东临火越霸道地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惹得林瑞嘉咯咯直笑。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棵久有盛名的神树下,周围有不少情侣都拿着红丝带往上抛,据说谁能将红丝带挂的最高,谁的爱情就最是圆满。
树下有个摆摊的老爷子,捋着胡须笑得慈眉善目:“二位不妨也来试上一试?十枚铜钱两条丝带。”
“越哥哥……”林瑞嘉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