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认为,必须将张家公子叫来问个明白。”兵部尚书,秦柏之父秦隐出列奏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太子有谋逆之心,社稷危矣!”
他语气沉重,竟直直跪了下去。
“请陛下彻查此事,保我东临江山社稷!”秦家一派的官员俱都跪下,呼喊出声。
正当朝堂上寂静下来时,一个清越的女声在外头响起:“本郡主不过是一时起了贪念想要拿下那座金矿,怎就成了威胁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了?”
随着话音落地,一名身着浅紫色襦裙的美貌女子款款走进来。女子的身后虽然只跟了两名婢女,可整个人气势惊人,仅是走路之间便透出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尊贵与不可侵犯。
东临天佐眯起眼睛,打量着进来的林瑞嘉,“你是如何进来的?”
林瑞嘉亮出掌心的玉佩:“北幕皇族信物,我想应该有进宫的权力吧?”
群臣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似乎浑身都带了光和影的美人身上,她,便是传说中太子心仪之人,北幕倾城郡主,幕倾城?!
据说幕倾城为太子放弃北幕皇后之位,千里迢迢来寻太子,这段爱情曾感动了东临不少人。
然而在这帮大臣们眼中,这桩爱情却纯粹与政治挂上了钩。
有传闻北幕皇帝爱幕倾城如生命,这次放手,即是成全。有这样一位帝王撑腰,再加上北幕大长公主府的势力,幕倾城的背后等于站着整个北幕。
这样的一位女子站在了太子这边,那么太子的势力就绝对不止表面上这般简单。
他们心里计较着,望着几位皇子的目光不禁一变再变。
“你应当知道,私自开采矿产,是什么罪。”东临天佐冷声,威严更甚之前。
他很欣赏林瑞嘉站出来,搬出北幕郡主的身份为东临火越扛下罪名。但是,这件事,一定要有一个替罪羊,否则不足以正律法。
张家是块硬骨头,他不会去动。既然林瑞嘉站出来了,那么最好的顶罪羊,便是她了。
林瑞嘉随意摇开一把紫竹枝十六骨小折扇,语调轻慢:“虽然来贵国已有三四个月,但对贵国律法我却并不熟悉。不知者无罪,我想皇帝陛下宽宏大量,是不会与我这等小女子计较的。其实那藏有金矿的土地,正好在我名下。我初见陛下并没有礼物送上,若是陛下喜欢,这座金矿献给陛下又有何妨?”
她说得轻描淡写,完全是一个不知他国国情的小女孩语气来说的。更何况,她还是带着北幕郡主的身份出现的。若是东临天佐再与她计较这些,就显得东临天佐小家子气,有失东临大国风度。
东临长锋冷眼盯着林瑞嘉:“你会不知东临律法?幕倾城,你说这些,糊弄谁呢?!”
“你闭嘴!”林瑞嘉转向他,直接呵斥,“燕王殿下当真没有规矩,本郡主和皇帝陛下说话,你接什么话?可是想代替陛下与本郡主对话?!”
这话乍听没什么,纯粹是争口气,然而句里行间,却是分明在暗指东临长锋有夺位之嫌。
东临天佐的目光从东临长锋脸上扫过,东临长锋立刻垂下头,对东临天佐拱手道:“父皇明察,儿臣不过是想要查明真相,并无他意!幕倾城深爱五弟,所以才为了他来当替罪羊。儿臣认为,五弟才是幕后真正的黑手!”
林瑞嘉还要再争,东临火越走到她跟前,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不要再说了。”
林瑞嘉仰头望着东临火越,他目光淡然,静静转向东临天佐:“父皇,儿臣承认金矿一事是儿臣一手策划,求父皇责罚。”
他的头贴在光滑的地面上,态度恭谨之至。
东临天佐盯着下方,面容虽是平静的,可大掌上早已青筋暴起。
他当真生了个好儿子,居然会因为害怕自己责罚林瑞嘉,而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过错!
东临天佐胸腔中怒意翻滚,“你可知,承认之后,会有何责罚?!”
“是儿臣有错在先,无论是什么责罚,儿臣甘之如饴。”东临火越的额头仍旧贴着地面,声音平静。
林瑞嘉站在他身边,手脚冰凉。
她突然发现,或许她现在出现,是害了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