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向来喜欢看美人痛苦的样子。林瑞嘉,如果输棋,你会痛苦吗?”他袍摆的红纱铺在木板上,绝美不可方物。
林瑞嘉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淡然道:“第二个问题。鹿家老爷子,是你害死的吗?”
鹿家人精通医术与养生,几乎人人长寿。鹿家老爷子六十五岁就去世,实在不正常。
东临观月吃了一惊,诧异地看向鹿无尘。
鹿无尘摩挲着手中黑玉棋子,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最后缓缓将棋子落在一处,“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林瑞嘉轻笑,“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既然拒绝回答,那么便是变相地承认,是他害死了鹿家老爷子。
竟然杀害自己的亲祖父,鹿无尘当真绝情。
鹿无尘轻蔑地笑了笑,“我的第二个问题,你和太子,因为什么而和好?”
“这个问题,我同样拒绝回答。”林瑞嘉淡淡道,将棋落在黑棋旁边,切断了他的一条龙。
鹿无尘目光若有若无地从林瑞嘉肚子扫过,林瑞嘉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肚子,忽然抬眸盯向鹿无尘,眸光泛冷。
鹿无尘眼中满是了然,将黑棋落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重新救活了他的大龙,“原来如此……”
林瑞嘉眼中满是懊悔,刚刚鹿无尘的目光只是试探,而她伸手挡住肚子的刹那,才是给了他正确答案。
与此同时,青木画舫外。
贵族子弟的船只越聚越多,各种管弦丝竹声与歌姬们的歌声混合在一起。甚至还有世家大族的子弟,开了巨大的画舫过来凑热闹。
林瑞嘉的身份已然曝光,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整座凌波湖上的人都在传说北幕皇后爱上东临太子,不惜皇后之尊,不远万里追过来只为与东临太子成为眷侣。
一艘普通的木质画舫停在远处。乍一眼看去,那画舫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若有心人仔细观察,便能看出那画舫通身乃是用上好的水榕木做成。水榕木只有南方才有,据说一米水榕木,价值一根金条。
而画舫四面的垂帘看上去是普通的白纱,但真正识货的人便能认出,这白纱乃是北方才产的月光纱,一年也不过产出十五匹,一匹价值千金。月光纱不仅能够抵抗强烈的阳光照射,还能让里头的人看见外面的景象,外面的却看不见里面。
这艘画舫,简直可以用“一艘金船”来形容。
画舫内,一位儒雅男子静静坐在轮椅上,一袭青衣,腰间佩玉,气质出尘,正是张家大公子张朝剑。
钟灵跪坐在小几旁,手中捧着茶盏,洁白的裙裾在地面开成了。她呷了口热茶,唇角不经意溢出一抹甜笑。
张朝剑笑道:“她算是苦尽甘来了。”
钟灵摇了摇头,将茶水泼到小几上,手指蘸着茶水写字:“迷雾还未消散。”
“锦上添易,雪中送炭难。我想,她如今最缺的,是权和钱。”张朝剑笑得温润,“而我最多的,恰恰是钱。若是此时我们给她送去好处,将来等她得势,我们必定能有个好结果。太子虽性情莫测,但确有帝王之才。他们为帝后,乃是东临百姓的福气。”
钟灵双眼懵懂,她能看见别人的命格,却无法参破天下局势。她能预测未来,却不能指点过程。
或许,这便是通灵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