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幕北寒的确有帝王之才。
若他为帝,乃是北幕黎民百姓的福气。
只是……
他终究不是自己所爱。
幕北寒鼻息均匀,明显是已经入睡。他将林瑞嘉环在怀中,环得那般紧,仿佛是小孩子抱着最珍贵的宝藏。
“倾倾……别走……求你……”
轻微的呓语声响起,林瑞嘉看向他,有泪水从他眼角溢出,睡梦中,分明是悲痛至极的模样。
林瑞嘉突然觉得心里头一片柔软,忍不住伸出手,缓缓替他拭去眼角的泪。
幕北寒,陷入情海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你为何偏偏要义无反顾地迈进来?
你将我囚禁在此,既是在折磨我和越哥哥,更是在折磨你自己。
这种爱,扭曲到极致,只叫人觉得残忍害怕。
林瑞嘉闭上双眼,枕着幕北寒的手臂,渐渐的也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瑞嘉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口渴难耐。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大床上,身上的衣物也换成了柔软舒适的中衣。
她坐起身,挑了帘子往外看去,便见幕北寒披着一件衣裳,正坐在桌案后手持朱砂笔,对着奏折圈圈画画。
灯下,他的侧脸温柔而俊美,入鬓的修眉,高挺的鼻梁,嫣红的薄唇,一双桃眼尤其得勾魂摄魄。
似是听见声音,他偏头看来,见林瑞嘉已经坐了起来,便起身走过去,在床榻边坐下,手中端着一杯水:“渴了吧?”
说着,竟亲自将水送到林瑞嘉唇边。
林瑞嘉看了他一眼,慢慢喝了水,抬眼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寅时三刻,天还黑着。”幕北寒伸手替她擦去唇边的水渍,将水放到床头边,又替她将枕头拍软,“快睡吧。”
说着,便让林瑞嘉躺下去。林瑞嘉迷迷糊糊地被他放在床上躺好,又被盖好被子,侧头再看去时,他又坐到了桌案边。
他,不累的吗?
林瑞嘉心里很是疑虑,可疑虑也抵不过重重睡意。不消片刻,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幕北寒从奏折中抬头,唇角忍不住地泛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
若是这样平和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接下来的几天,幕北寒和林瑞嘉的关系稍有缓和。他没有再碰她,她也再没有对他冷言讥讽。
白易曾上门见林瑞嘉,带着大车小车的礼物,似乎是要弥补这十几年来的遗憾。
林瑞嘉一概收纳,然而到底是空白了这么多年,感情不是说弥补就能弥补得起来的。
而三日之后,幕承欢十四岁生日到来。
青阳行宫在雪城郊外,乃是一处风景别致的宫殿,在前几年被皇帝赐给了幕承欢做十岁生日礼物。
这次宴会,因为幕承欢的特意安排,所以只有雪城里头有头有脸的年轻公子小姐们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