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祖母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你的。他这个人,你别看他平时不说话,但从小就是倔脾气,一旦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嘉儿,你若嫁给他,这一生必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幕潇潇用手将林瑞嘉的头发一缕缕梳好,“嘉儿,你与我们一同去北幕,好不好?”
林瑞嘉安静片刻后,红着一双眼道:“祖母,嘉儿心中只有越哥哥。幕太子虽好,可在嘉儿心中,到底比不上越哥哥……”
她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透着对东临火越深深地爱恋。
幕潇潇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你的心意,我已经知晓。你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
林瑞嘉乖顺地点头,起身行过礼后离开。
等林瑞嘉离开了屋子,屏风后才走出一个人。
身姿修长挺拔,如玉竹般清雅温俊。黑发被白玉冠高高束起,高额挺鼻,一双漆黑的桃眼仿佛蕴藏了千年的雪意。
这男人仿佛是冰山上的白雪,神圣美好,却遥不可及。
云是其骨,雾是其神。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正是幕北寒了。
幕北寒撩起袍摆在大椅上坐下,腰间玉佩流转着莹莹绿光,映亮了一方白袍。
“都听到了?”幕潇潇端起桌案上的一杯茶,呷了一口。
幕北寒仍旧是一张百年不变的冰山脸,“嗯。不管怎样,多谢姑奶奶为我问这一问。”
“明知嘉儿心中没你,何必多此一举?能何况,”幕潇潇摇了摇头,紧盯着幕北寒,“她早已是东临火越那小子的女人了,你能接受这样一个不完整的她吗?”
“只要是她,有何不可?”幕北寒忽然一笑,桃眼中仿佛潋滟了天地山水,“只是不知,姑奶奶您是站在哪边的?”
幕潇潇放下杯盏,薛子皓立刻上前给她身下垫上软枕。幕潇潇舒服地靠在软垫上,合上了双眼。
幕北寒保持着端正的坐姿,静静目视前方。
过了好一会儿,幕潇潇才缓缓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了喽……”
那声音似是呢喃,似是自言自语。然而幕北寒在听见这句话后,才终于浅浅一笑,起身离开。
幕北寒走后,幕潇潇睁开眼,眼中清明得很,没有一丝睡意。
薛子皓有些不解地问道:“大长公主,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情感上,我站在嘉儿那边。可是理智上,我站在北寒这边。”幕潇潇凝眉,“北寒这孩子,这二十年来,都过得不容易。若是他不能得到嘉儿,我怕他会做出什么事……”
幕北寒站在屋檐下,院中庭盛开,一簇簇娇艳的不得了。
他的目光透过虚空,落在不知名的角落,眼中似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