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哀哀凄凄,涕泪横流,再不见半分平日里的嚣张模样。
林瑞嘉搁下茶盏,只是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染莲,我送你来,是念在你对六皇子一片痴心,想要成全你。但是如今你做出了这等伤害皇嗣的事,你叫我怎么帮你?”
她说完,缓缓起身,一双极美的水眸盯着羽元康:“不知今日这事,殿下要如何处理?”
羽元康冷冷扫了眼瘫坐在地上的染莲:“拖下去,杖毙!”
染莲愣了愣,旋即哭得愈发凄厉:“殿下,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父亲是先两淮巡盐御史,陛下他绝不会让你随便处决我的!”
“哼,拖下去!就说本皇子的侧妃得了急病,死了!”羽元康丝毫没有心软。这个女人害了他第一个孩子,他怎能不恨?!
染莲被人拖下去,她还想喊叫什么,侍卫在她嘴里塞了破布,像是拖一只狗般把她硬生生拖了出去。
她的指甲在地上划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大厅中众人纷纷掩耳。帷幕中的林芙蓉却勾起唇角,似是极享受这声音。
羽元康冰冷的目光扫到林瑞嘉脸上:“如此,临安郡主可满意?”
“殿下能做出公平的决断,本郡主自是满意。”林瑞嘉淡淡道。
羽元康望着她那张绝美出尘却高不可攀的脸,心底顿生出一股无力感。他哼了声,便拂袖而去。
帷幕中,林芙蓉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都出去,本妃要和大姐说几句话。”
红樱和绿蕉很快走了出去,水儿担忧地看向林瑞嘉,却见她点了点头,不甚在意的样子。
很快,房中便只剩林芙蓉和林瑞嘉两人。林瑞嘉步伐缓慢地走到帘子旁,轻轻撩开帘子,首先闻到一股浓烈的熏香。
她微微一笑,整个人走进了内室。
林芙蓉躺在床上,为了掩盖她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她不得不用最浓烈的熏香。如今她未戴面纱,林瑞嘉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皮肉腐烂,甚至有伤口深可见骨,整张脸甚是可怖。
林芙蓉侧头看进来的女子,只见对方身着月白色交领长裙,外面穿了件绣金线百蝶穿粉色短襟,手执白玉团扇,一张绝艳倾国的脸上噙着淡淡笑意,乌黑的长发挽成随云髻,只簪着一根碧玉簪子。
整个人,精致美好得仿佛是月宫仙子,九天玄女。
她突然猛烈地笑起来,笑到最后,却带了丝苟延残喘的味道。她望着林瑞嘉:“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林瑞嘉在一张绣墩上坐下,轻轻扑扇着白玉团扇,神情淡然:“本来今日来的是长公主,只是她闲麻烦,便将这差事推给了我。可无论来的是谁,你都完成了你的计划,不是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识破我的计划。可是林瑞嘉,我喝堕胎药弄死我的儿子,我不伤心吗?!如果不是染莲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我又何必出此下策?!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这王府里的日子有多难过,你根本不知道!殿下他从未踏进过我的房间,这府里所有的丫鬟奴才都不听我的话!染莲那贱人该死,她该死!”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双眼却空洞洞的,似是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林瑞嘉表情仍是淡漠的,“拿肚子里的孩子争宠,你够狠;对敌人毫不手软,你够毒。只是,林芙蓉,如今失去了孩子的你,还能再拿什么去争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