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爬上楼,到了家,就能彻底的忽视了白擎天。
她不要贪恋他。
她不要自己活得如此卑微。
“你长大了,我都管不住你了!”白擎天看着她的背影,“小哑巴,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很想你!”
楼道里他的声音在回旋。
每一个音符都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震撼了她的心,颤抖了她的身体。
他说他想她?
浅浅的背影僵在原地。
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蓦地她回过头,几大步跨下了楼梯,踮起脚尖以迅雷之势紧紧的抱住了白擎天的脖颈。
白擎天恨透了她用这样子陌生的眼神望着自己。
浅浅依旧是茫然的望着他,然后立即转身就要走。
“我叫你给我站住!”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冷漠,带着属于他的霸道。
明明是想要走的,但她的脚步在也无法移动半分。
只感觉到肩膀被人强行固定住,然后她的身体被白擎天转了过来,眼神相聚在空气中,眸光流转,躲无可躲。
“看着我,说话!”白擎天捏住她的瘦弱的肩膀,深如黑潭的眸,紧锁住她的脸庞,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丝的表情。
(你忘了,我是个哑巴)浅浅受不了他炙热的目光,开口无声的说道。
只有对白擎天她才会张口,无声的说话
浅浅被白擎天牵着往前走。
浅浅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炸裂了。
好开心呀。
没想到今年的生日礼物收获这么大,这绝对是白擎天送自己的礼物中最好的礼物。
她以为他们不会在相交了,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如此…………
看着白擎天颀长的背影,牵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黑夜里的冷气还是有点让浅浅无从适应的,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能站在白擎天身后她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了。
浅浅想。
在黑夜中浅浅看着他冷峻的脸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子看清他的脸。
七岁到十七岁。
他想见她,随时都能见到。
可以偷窥她,拍她的照片,他知道自己穿多大的鞋子,多大码的衣服,甚至连自己内衣的罩杯都知道,但是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这就是白擎天,冷漠而又自私。
终于,他今天忍不住了,来跟自己说话了吗?
他今天不找柳静安,终于想起自己这个被遗弃了很久的小宠物了吗?
莫名的浅浅湿了眼眶。
“生日快乐!”白擎天凝望着他日思夜想的一张小脸,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格外的感性,却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感情到底有几分。
可她的心还是狠狠的颤了起来,连呼吸都变的不顺畅了。
他还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扭动着肩膀(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浅浅,别动!”白擎天的嗓音里似乎带了一丝丝宠溺,不,那不是宠溺,那是毒药,她不要又沉沦在他无边的冷漠里。
她挣扎不开,只能望着他,只看见他薄唇轻启,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我问你,内衣合穿吗?”
这一问,问的浅浅更气了,伸手就费劲全力的要推开他(放开我,神经病,放开我)
昨天自己就收到了一个精致的包装,正当她期待的打开那礼物盒的时候才发现那礼物盒里竟然是一件豹纹的内衣。
身边还有自己的嫂子爸爸和哥哥。那么漫长的时光。
她是能忘记他的。
真的能。
要是他不坚持给自己送礼物,她会忘记他的。
要是他不让他那个笨手笨脚的兄弟来偷拍自己,她会忘记他的。
要是他…………
那她一定会忘记他的。
但是慢慢的,想要忘记并不是那样子的简单的,后来发现原来想念也是一种幸福。
无数个光阴,慢慢的看着桂树,越来越粗壮,看着自己的琴换了一把又一把,看着爸爸长了白头发,看着大哥结婚了,看着他送自己的礼物,不知不觉摆满了一整个柜子,整整九个,到昨晚的内衣。
才发现———不抛弃,不抛弃就好。
能在他身边就好。
看着他跟柳静安在一起也没事,只要他允许自己在他身边就好。
这样子她就满足了。
楼道里的灯忽暗忽明,浅浅睁着眼,靠在他的肩头,蔓延在嘴边上的笑意从未消失。
“很晚了!”蓦地白擎天说,“你回去睡觉吧,我还有点事!”
浅浅被他推开,听他这么说,浅浅的脸忽然白了,一双杏眼苦涩至极,变的有些迟钝,粉唇温柔的勾起弧度,很勉强的微笑,柳眉间有一层深深的愁苦。
一双葱白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不要,我不要你走,你不能走)
怎么能才答应不抛弃她,就说要走?
“浅浅,你乖!”白擎天望着她,没有挣她的手,他想让她自己松手,“你放心,我明天接你去上学!”
浅浅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固执的抓紧了她的手(不行,我不让你走)
啊~原来都已经过了十年了。
无尽漫长的时光。
整整十年。
只有他,想见她就见她,想消失就消失。
总是轻而易举的出现,搅乱一汪春水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冷漠的让她恨透了。
“我特意去专卖店给你挑选的内衣,合穿吗?”白擎天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修长的手无意识的捏紧了她的肩头。
她无可奈何的颌首(合适,非常合适)
“我就知道,你穿c70的足够!”白擎天勾起唇瓣,似乎是很满意。
浅浅又开始去挣他(放开我,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跟浅浅说话的白擎天,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放开浅浅,“你怎么像个蛐蛐似的,那么爱扭?”
(你才是蛐蛐,你放开我,放开我)浅浅不想跟白擎天呆一起太久,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