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芊音持长剑横在身前,速度极快地闪身将利刃贴在他喉管上。
正当她下一步准备直接反手一剑割开他的喉咙时,猝不及防间,一股大风从城内卷着沙石扑面吹来。
随着一阵刺耳尖利的摩擦声,一个白色的身影持刀抵住她向下切的力道。
“铛——”
刀剑交错,对方白的头发从兜帽中散开,手中长刀一震,身后“唰”地瞬间出现数十余白衣人。
黎芊音见事态不对,于是手腕一旋,将剑尖顶住对方准备再次发起进攻的刀面,借力在空中一个倒翻,退回李鹤飖二人身前。
“永定侯”
少女微微喘着气,手中紧握的剑柄几乎要被她捏碎。
“哦,本将军想起来了,原来是叛军之女黎芊音,如此看来,与外族勾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城门正中的中年将军眼中的杀意昭然若揭,“今日本将军便要替陛下肃清朝野,诛杀逆贼!”
他从腰间抽出佩剑,抬起胳膊朝着前方稳稳一指:
“杀!”
“慢着!”
耶律德谨迈着大步,不疾不徐地朝着那位中年将军踱过去。
“中原人,在这之前,你可要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一条邺朝皇帝的狗来我辽丹到处乱咬,难道是觉得我族无人了吗?”
“可汗未免太自信了,本将军能领兵避过可汗驻守边境的军队,一举拿了临潢,自然有本将军的本事——”
永定侯一耸肩,嗤笑道:
“我朝本无意与辽丹争执,更不指望借一个小小上京占你们什么便宜,但既然述律太后不顾两国体面率先发兵营州,我邺朝泱泱大国总不能龟缩着不成?”
“将军此话在理,”耶律德谨语气强势,“不过你也知道,本汗与太后不睦已久,做不了太后的决定。且这二位是辽丹的朋友,请将军让开。”
永定侯的目光停滞在黎芊音与李鹤飖二人身上许久,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他冷哼一声,身子往边上侧了侧。
“可汗可要想好了,进了这门,就不太容易出来了。”
“无妨,来者是客,本汗定会好好款待永定侯。”
那带着兜帽的老者与白衣人却并未听话散开,依旧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寂玄长老,”永定侯倾了下身子,低声说,“大将军临行前同我说,这三人杀不得。”
良字门门主寂玄思虑片刻,向后退了两步,示意对方进城。
一年前,辽丹与邺朝两军交战之时,这位永定侯还只是黎芊音的父亲昭南将军身边的一位不起眼的副将。
如今即便位高权重,也是一股狭隘的小人气质。
耶律德谨甚至未曾正视他一眼,径直撞上这中年将军的肩走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黎芊音分明看到了,这位永定侯冷笑一声,暗中对那群白衣人使了一个眼色。
城门缓缓关上,“砰”得一声,扬起一片灰尘。
城内果真如在山顶上看到的一样,一片死寂。
一行人在黑暗中鱼贯前行,如夜行的幽灵,实在诡异。
“黎姑娘刚才如此生气,是因为本将军将你父亲的位置取而代之了吗?”
永定侯一开口就让她怒火冲天。
若不是被李鹤飖扣住手腕牵着往前走,她现在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本将军在昭南将军麾下的时候也是对他十分仰慕,只是他为了辽丹许下的金钱权势,不惜叛国,实在是令人不齿。”
“呵”李鹤飖拍了拍她的手,企图平复她的心情,“永定侯这话骗骗百姓可以,别真把自己也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