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鸣铎声阵阵。
那是大胜归来的凯旋之音。
仿佛听到了孩子小猫似的弱弱的哭声。
“夫君回来了!竟这般晚,罚你今夜不得洞房了。”
她佯装嗔怒。
“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他俯身将她整个人腾空横抱起来,对着她的耳边轻声说。
感受到颈间温热的气流,她有些羞恼,不轻不重地捶在他的胸口。
那人唇间的笑意更明显了,一把捉住她的手,摩挲着。
“夫君!”
她伸手紧紧抱住那人,惊喜交加中放软了声音。
没有回应,许久抱着她的白衣男子低笑一声,轻声说:
“我不是你夫君。”
嗯?
双眼沉得很,她艰难地睁开,映入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中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丰神俊朗,五官温润,面部的轮廓间带着几分女气,黑色的额环下一双碧色的眼睛正意味不明地盯着她,带着几分邪意。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英俊温和的男子却叫人有说不出的恐惧。
她拖着腹部的伤痛,挣扎地下床冲向门外。
可那门却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屏障一般,将她重重地挡回去,摔在地上。
她不死心,反反复复,还是一样。
那人就站在一边看着她,一脸笑意。
“你你是谁?”
她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声线颤抖。
“真是可怜啊。”
男人半蹲下来,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
“呆在这里不走了,好吗?”
他的声音宛如添了迷药一般,如魔似幻。
在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中,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腹部扁平,只有隐隐传来的痛意才能唤起她的那场噩梦。
真正意义上的肝肠寸断,原来是这样的。
身上被人随手扔了一条原本想让她自缢的白绫,被剖开的腹部被草草地缝上。
她睁开眼,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还是见到了那晚的月光。
这是乱葬岗,堆积着腐尸与蛆虫,令人恶心的气味让她不禁呕吐了好几回。
伤口迅速发炎,带着些许未被处理干净的腐肉,咬着牙将双腿从死人堆下拖了出来。
天上下起了暴雨。
她如释重负般躺在无数尸体上,展开双臂,似乎这猝不及防的暴雨能够洗清她身上的脏污。
小腹伤口处的血还在止不住地渗出来,她阖上眼,额间滚烫。
恍惚中,有人伸手探向她的颈脉。她下意识地别过头避开,却叫那个人生出几分不满。
“真是不听话。”
“可从来没有人,敢不听我的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