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将士骑着快马从城门冲进来,在窄街中一路狂奔,转角处一下子撞上了黎芊音的马车。
马儿受了惊,扬起前蹄直接将背上的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让他再上马。
“哪家的马车?若是延误了军情,小心诛你九族!”
那人扶着头怒骂。
“抱歉,大人您突然从街巷中窜出来,我家车夫实在无法反应。”
黎芊音抱着臂从马车中出来,神色没有半分道歉的模样。
“哦——原来是昭南将军家的嫡小姐,”他阴阳怪气地拖着声音,“我可是永定侯赵将军家的人,小姐家的车惊了我的马,耽误了我传报北境军情,可如何是好?”
这将士嗓门极大,一下子招来了一群路人围观,将这原本就不通畅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前面这是怎么了?”
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玄色绣云纹的窄身锦衣,端坐马背,清朗的眉眼中敛藏兵戈铮然,从两侧行人自动散开的路中间行了过去。
“明将军!”将士回头一看,立刻屈膝行了个军礼。
“这是昭南将军家的黎姑娘吧,”被称作将军的男子从马背上跳下来,身姿挺拔修颀,“遇到麻烦了吗?”
黎芊音的眼中习惯性地染上戒备,“这位大人撞上了我的车,明知有急报在身还非要不依不饶,不知大人究竟想怎样。”
“明明是你的车冲撞了我的马!现在它不走了,得将你拉车的马匹给我用才好。”
将士脸一横,十分不讲道理。
不等黎芊音拒绝,那位年轻将军声色冰冷,随后拍了拍自己的骏马,冲那将士道,“那便把我的给你用可好?”
“在下不敢.”
“既有军情要报,为何还在这里磨磨唧唧,还不快去?”
那是一双血染沙场、淬如寒星的双眸。
将士心中一惊,硬着头皮上马飞奔而去。
“黎姑娘,”他放软了眼神,行了个礼,“在下明霁,令尊于我有救命之恩,可自将军过逝后,将军府一直闭府不见客,我也未曾有机会前去拜访,实在是我的不是。”
原来是旧相识。
“多谢明将军了,只是将军坐骑借予旁人,自己怎么办?”
明霁含笑,足尖一点便跃上了她的马。
逆着日光,他回头看向车里的少女,鲜衣怒马的模样:
“黎姑娘是要赴桃宴吧,正巧我也受邀一同前去,不如我替你赶车可好?”
未到碎春园门口,关于黎芊音的议论便已经沸沸扬扬。
“那黎芊音据说畏畏缩缩软弱可欺,这样大的场面,她真的会来吗?”
“公主府上的贴身女使亲自去请,她可不敢不来。”
一阵惊呼,“这黎芊音好大的面子,就连那永定侯府的赵家嫡女,怕是也没这个待遇吧。”
“就算是贴身女使亲自去请又如何?行事如草寇一般,不还一样进不去碎春园的大门?”
高傲跋扈的讥讽远远地响起,赵家嫡女赵冉夕带着五六个贴身伺候的女使小厮转到各位贵女闺秀们面前。
“当年她父亲的烂摊子还是我父亲来收拾的,若不是陛下念着君臣旧恩,这样的残兵败卒,就该满门抄斩才是!”
“是吗?”
索魂似的的低笑从她身后传来。
“永定侯曾受我父亲一手提携才有今日战功,怎么还过河拆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