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今年刚过完八十岁的寿辰,她看着还龙马精神,老当益壮,怎么突然就……
两人去医院时,病房里只有二叔一家,其他的人都在世界各地,一时半会儿还赶不来。
“你来干什么?”二叔易承晟看到易小溪时,面上悲伤的表情逐渐扭曲为愤怒。
“若不是你我们二房怎么会分崩离析?我爸他老人家临走之前想看一眼儿女都等不到。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恶毒?”
易小溪冷眼看着她,心中本来因二爷爷不久于世,而对他们产生的一些同情,也被这无理的言行消耗殆尽。
若不是他们的贪念,二房何至于走到这一步?事到如今,他们依然觉得,做错事情的是别人。若是二房几位叔叔姑姑真有孝心,便也不会为了一些公司职权闹到兄弟反目,现在又各奔东西。
易承晟难道是真孝顺才留在澜安吗?不过是他没有别的办法罢了!三叔易承圻代理了二房的所有股权。小姑易承娇,前往温哥华处理国外事务。剩下的大姑父为人也算正直,在公司的职务易小溪便给他一直保留着,大姑易承欢怕自家丈夫丢了职位,每日安分守己。唯独留下一个二叔易承晟,既没有能力又没有股权,无奈只能靠着二爷爷。
“我们家变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易承晟大声质疑着,上手要去拉扯易小溪,被褚叙毫不留情的推开。
他瞪着充血的双目,表情狠辣,要跟褚叙动手时,就听见易小溪的声音传来:“我劝你想清楚,我相信二爷爷也不愿看在今天这个日子,再送一个儿子进监狱。”
一边冷眼旁观的二伯母,终于出声,拉住了愤怒中失了理智的丈夫:“承晟,你冷静点,爸还在里面躺着呢。”
本来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易小溪,此时已经没了半点心思。等易爸爸和老太太从病房出来,她迎了上去。
“怎么样。”
老太太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易爸爸的表情就有些难看了,他对易承晟说了句“二叔在见你们”,就坐到椅子上生闷气。
“怎么了?”
易小溪疑惑,看老爸这反应,二爷爷估计又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她猜的没错!
易爸爸,跟老太太赶来时,心中还存着几分愧疚,等进了病房,听到二叔的那番话,你觉得以为二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想法简直愚蠢到了极致。
贪婪不满了一辈子的人,怎么会突然放下执念呢?
“我就要死了,这些话不说就再也来不及了。”二爷爷突然多了几分精神,声音也洪亮了几分,“你爷爷他对不起我!当年易尚几次面临风险,若不是我,就靠你爸那个天真愚蠢的样子,公司早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了。可老头子是怎么做的?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留了遗嘱。”
“呵,他居然让我退出公司经营管理,让我那个好大哥继承公司。能力,手段,他哪一样比得过我?他死的早,推了一个你上位。我那么多孩子,比起你来绰绰有余……小溪那个丫头,像我!”
“我要死了,你爸欠我的,就由你们来补偿吧!我要求不多,让二房重回理事会,先前的事情你们一概不许再提。五年,五年内小溪她不能再对二房出手。”
易爸爸被他这番无耻言论惊到。爷爷不让二叔继承公司,是因为他手段过于狠辣,做事不留余地。让这样极端的人管理公司,日后只会走上绝路。但爷爷对他心存愧疚,把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留着了二房。他们就是躺着,几辈子也不完。
老爷子在时,不惜违背了父亲的遗愿,也要给二房在公司留位置。临死前,还要易爸爸好好管束着二房,别让他们走向歧路。
为二叔殚精竭虑了一辈子的两个人,临了竟也得不到他的一句感恩。他居然还想用这些事情来索求补偿?
易爸爸忍不住要说话时,被老太太拦住。
“公司如今是小溪的公司,二房该如何处置,也由她说了算。你所谓的补偿,找你那父亲和哥哥要去吧!若不是他们对你一昧的娇惯,让你养成了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不仅祸害了我儿子,还要祸害我孙女?”
“大嫂!”二爷爷惊讶的看着老太太。
这些年,老太太从未对他横加指责,他以为是因为大哥的事情对他心存愧疚,所以才会一再退让。
“我当年初初嫁到褚家,太夫人看不上我,你哥有事不在,是你言语维护我一番。为这此事,但凡你提出的要求不算过分,我都能尽力答应。这些年,恩情也算还的够多了。”
老太太起身不再看他,转身出了病房。
身后,二爷爷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颓然的望着母子俩离开的背影。
易小溪对此事早有预料。依照二爷爷的性子,临死之前自然要为后辈铺好路。
“我们回去。日后二房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老太太伸手招来易爸爸,由他搀扶着缓缓离开医院。
易承晟进去没多久,就又出来了,一家人沉默的坐在病房门口。
最先赶来的是三叔易承圻,他神色憔悴,步履匆匆,来不及跟易小溪多打招呼,便进了病房。
夜里十点,二爷爷心跳停止。医院抢救无效后,宣布死亡。直到第二天,易承邦才来,分明他才是离得最近的。
易小溪心中讽刺。二爷爷疼爱了一辈子的长子,忽视了一辈子的老三,到底谁真情谁假意,哪里说的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