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马清玄抬起头,一双眸子散着疑惑。
马清玄害怕卢琛儿身份暴露,便砸了戏园的烂墙,从墙洞将人抱出去离开。
去别的地方又怕落人口舌,他思前想后,带卢琛儿去了罗门赵家。
赵靖正在和底下人一起种植草药,见他慌里慌张抱着人进来,猛地一惊,却见他神情焦急,打了招呼就轻车熟路的将人抱的进了厢房。
“寒毒该如何驱,还请您……”
“放心吧。”青衣男子见马清玄十分不相信自己,只好尽量平和,打消他的疑虑。随后,他从怀内掏出了个白色长瓷瓶,放进备好的水中,倒进碗里,融了张旁人看不懂的符纸,递过来吩咐道:“给她喂下,不出半个时辰,便会醒来。”
“这……”马清玄瞧着那碗奇怪的水,虽说他往里头加了药和符纸,但奇怪的是那水依旧清澈,毫无杂质。
他不肯贸然将水给卢琛儿喂下,毕竟,她现在危在旦夕,若有个闪失,他怕也无法苟活于世,他刚想出去喊一下赵靖,却见赵靖早就站在外头很久了。
“清玄,放心给她喂下吧,南山的符箓可是很厉害的,一般人可是求都求不来,也是这丫头有福气,遇上借魂术中了寒毒竟然能被南山道长所救。”
赵靖此话一出,马清玄倒大惊了起来,原来,眼前的少年不是什么骗子,竟是南山的道长。
他将水给卢琛儿喂好,这才关好门与赵靖和道长走进亭内。
“刚刚是在下失敬了,不知是南山道长……”
马清玄自认是个有倔脾气的人,往日就算是自己有错,就算是自己理亏,他也绝对不会轻易认错,不是模棱两可的敷衍过去,就是逃避恐吓。
可是如今,他竟然也变了。
“没事没事。”山初道长摆摆手,转眼对赵靖道,“赵前辈,好久不见啊。”
“是啊。”赵靖怅然,“一晃,五年有余了,你现在这是……”
“奉家师之命外出游历,顺便呐寻个有缘人。”
“原来二位认识。”马清玄说罢,忐忑的看向厢房,起身道,“我进去看看琛儿,二位先聊。”
赵靖点点头,示意他快去,慢慢开口道,“山初,那你可寻到有缘人了?”
“其实……”山初欲言又止,“算是寻到了吧,只是目前,还暂时带回不去。”
赵靖一惊,惶恐他盯上的人是马清玄,“你不会看上了屋里那小子吧?我可跟你说啊……”
“不是。”山初笑笑,“我可不是什么随便抓人的主儿,里面那位用情至深,我不干这种事,是旁人,到时候您自会得知。”
“那就好那就好。”赵靖舒了口气,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马清玄那脾气,对卢琛儿明明用情很深,却死活不肯承认,要这一世真不能在一起,还不知道他得怎么疯呢。
南山的手法果然有两下子,卢琛儿很快就醒了,前一秒还在满目温柔的马清玄,见她苏醒,立刻强装冷漠,清了清嗓子道,“真是个拖油瓶,你现在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卢琛儿早已看透了他的那点小把戏,被湖中水汽托上去的时候,她虽然失去了知觉,但还是能隐隐听到周围的声音的。
没记错的话,他喊她的称呼是‘琛儿’,而不是什么‘大宝’。
她轻哼了一声,做出痛苦的表情,马清玄一下慌了神,上前攥住她的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喊赵前辈来。”
未料,卢琛儿却笑了起来,马清玄被这个笑搞得一头雾水,心里却还是慌乱不堪。
“心里难受。”卢琛儿软软的撒着娇,马清玄听了便明白她已暂无大碍,忽的将她的手松开,冷冷的直起身道。
“大理寺那边,我还得过去,你在这好好养着。”
卢琛儿此时却不理会他的冷漠,伸出双臂继续娇嗔着,“马清玄,抱抱……”
“抱……”他闻言,心尖一颤,猛地咳嗽了起来,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准得落进她的温柔陷阱。
他没理会她的撒娇,自顾自的走出房门,因神情恍惚,还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这一幕,正巧被赵靖瞧见,他不由的笑了起来。
马清玄整理好衣摆,上前道,“前辈,大理寺那边还需要我,琛儿就先拜托您照看着了。”
“放心吧,快去办你的差事吧。”赵靖拂起衣袖,笑笑,此时山初道长起身走来,“等一下,我与你一同过去。”
大理寺
“你是说,那湖被人设了阵,专门用来噬魂?”周慎拍了拍桌子,满目愁容。
“无妨,已经被我化解开,只是,已经失踪的人,怕是……”
山初道长眸色一沉,双眸尽是哀婉,周慎此刻却猛然想到了一桩旧案。
那年他初入大理寺,当年的大理寺卿和刑部翻过的一个案子,最后依旧不了了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案子也和东郊戏园有关。
“随我去一趟卷宗阁!”
大理寺卷宗阁是整个京城或者说三法司内,最大的一个存放卷宗的地方。
周慎想要找的卷宗,上了年头,好在录事做事还算妥帖,不一会爬上了架子,吹掉上头的一层灰,给它找到了。
翻开陈旧泛黄的卷宗,便找到当年戏园附近的离奇失踪案,当初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仵作也只能干着急。
山初道长看的仔细,他看完悠悠来了一句,“那个戏园里的人,如今都在哪里?”
“估计得散落开了,但肯定有人存活,我安排人去找。”马清玄知道事态严重,能设法的人,定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他迅速调出了跟戏园有关的卷宗,很快便锁定了几个按照年龄来算,尚在人世间的人。
“这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周慎问,若是太严重,那肯定要严查,若是严查肯定需要时间,一耽搁,这朝廷安排下来的任务就难办了。
山初道长也明白大理寺的难处,思索良久道,“没事,将戏园的假山和湖留下,其余的可以拆。”
“好。”周慎松了口气。
山初道长此时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严肃的补充了一句,“让所有靠近戏园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左手都绑一根红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