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影卫？”顾语看着黄掌柜问道。
黄掌柜点头应道：“是的，龙影卫，像影子一样，在暗处为皇上做各种事。”
顾语点点头，示意黄掌柜接着说。
“龙影卫有天下最大的酒肆归云阁及天下最大的钱庄宝丰源。
天下大定后，先祖没有站到朝堂之上，依然站在暗处，为皇上所用。”
顾语再次打断黄掌柜的话道：“龙影卫只为皇上所用？”
黄掌柜点头道：“是，只为皇上所用。家世代忠良，从不参与党争，只忠于大位之上那位。”
顾语扯了下嘴角，苦笑一下道：“身处于权力的中心，不参与纷争，谈何容易？树欲静而风不止，哪里是你想怎么就能怎么样的？”
黄掌柜心下骇然，欠身应道：“姑娘说得是。”
顾语右手拇指摸着光滑的茶杯，眉头微蹙，看向黄掌柜问道：“父亲遇害后，龙影卫散了？”
黄掌柜摇头道：“没有，如今龙影卫的统领是叙。”
顾语手上的动作停下来，问道：“叙？家人？”
黄掌柜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怎么说？”顾语追问道。
黄掌柜欠身道：“叙是家二爷，比家主小一岁，但不是老家主之子，只是家养子，单名一个叙字，字思义。二爷自幼父母双亡，老家主见其可怜，将他带回家，收入义子。”
“义子？父亲没有别的兄弟姐妹？”顾语疑惑的问道。
黄掌柜微微叹气道:“家人丁单薄，家从家主往上，三代皆是单传。家主惨遭不测后，在江南的老家主与老夫人相继病倒，一年不到二老先后撒手人寰。”
顾语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些年，你们可查过叙？”
黄掌柜点点头，“查过，二爷的身世太简单，没有查出让人质疑的东西来。”
顾语点点头，“明白了。你是父亲身边的人？可知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还有，龙影卫未散，你为何在石城而没在龙影卫？”
黄掌柜欠身道：“回姑娘，小的是家主身边的小厮，家主近身随伺有四人，分别是苏行，陈松，黄景与小的。
出事前，小的被家主指派去明州查一宗案子。
小的在回京途中得知龙影卫出事，家惨遭灭门，龙影卫在京城总舵归云阁被炸，多个分号被毁。”
黄掌柜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小的潜入京城打探情况，被人察觉，遭人追杀，小的只好逃出京城，一路逃至石城。之后，小的几次进京打探，皆未探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顾语想了想，问道，“父亲亲近的人，只有你还活着？”
黄掌柜摇摇头，“不是，陈松也活着，他如今随伺在二爷身边。苏行随家主去了，黄景不知所踪。”
顾语了然的点点头，“哦！叙如今在京城？”
黄掌柜抿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说道：“回姑娘，是。家惨遭不测的第三天，叙赶到京城，进宫见了圣上，圣上给叙赐了府邸，让其接管龙影卫。”
黄掌柜的声音里透着厌恶。
顾语手捏着下巴，沉思片刻，缓缓道：“你在龙影卫有职务吧？为何不回龙影卫？”
黄掌柜欠身回道：“回姑娘，龙影卫下设有光影，承影，追影，随影四处。
小的负责承影的事务，主管归云阁及宝丰钱庄的账目。除此外，小的兼着追查所搜集的信息真伪。
至于为何不回龙影卫，家主遭遇不测时，小的未在身边。小的只忠于家主，小的要见到家主的信物，方才会回去。”
“家主的信物？”顾语疑问道。
黄宵欠身道：“是，家主的信物。”
顾语突然想到宗祠里老祖宗手里与青风一样的龙纹令，于是转动食指上的青风，默念道，“青风，显形！”
青风随即现出形来，顾语将青风取下，对黄掌柜道：“家主的信物，可是这？”
黄宵抬头看过来，待看清顾语手里的戒指时，惊得从椅子上跪到地上，“家主在上，请受小的一拜。”
见黄掌柜对青风敬畏的样子，暗忖，果然是这样。
顾语收起青风，温言道：“你起来吧。”
黄宵站起身来，眼里掩不住的欣喜，“真好，真好！”
顾语示意黄宵坐，问道：“这枚戒指是家主的信物？”
“姑娘不知？”黄宵诧异的看向顾语。
顾语点点头，“嗯，只知是母亲留给我的。”
“这是龙影令，龙影卫的人，见令如见家主。”黄宵解释道。
顾语眉头微皱，疑问道：“叙不是龙影卫的统领吗？他没有龙影令？”
“叙如今是龙影卫的统领。不过，这是皇上赐的，不是家人认可的。”黄宵如实回道。
顾语明白黄宵的意思，“哦！这么说来，如今的龙影卫也非龙影卫。换句话说，叙虽接管龙影卫十年，他并未完全掌控龙影卫。”
黄宵欠身道：“是。”
“追杀你的人，是叙指使的？”顾语问道。
黄宵淡淡的回道，“应该是，当初跟着家主的，不为他所用的，他便除之。据说，这些年，二爷一直在寻龙纹令，姑娘得当心些。”
黄宵担忧的看眼顾语手里的青风。
顾语看眼青风，微笑道：“任他寻吧，不用担心，没人能抢得了。”
顾语当着黄掌柜的面将青风戴到食指上，说道：“隐去。”
青风在黄掌柜的注视下消失。
黄掌柜的瞳孔如地震般瞪着顾语的食指，好一会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结巴道：“姑娘，这……”
顾语淡淡的说道：“青风认主。”
黄掌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欣喜的连连说好。接着问道：“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顾语不急不徐的说道：“父母双亲不能枉死，我会查出真相，告慰父母双亲的在天之灵。”
听了顾语的话，犹如当年跟在主子身边一般，让黄宵觉得无比的心安，他不由自主的欠身道：“小的任姑娘差遣。”
顾语微微点头，说道：“我明白。十年了，你们都未查到什么，可见对方极为谨慎，极为强大。咱们得有周详的计划，要谋定而后动。所以，这事急不来。”
黄掌柜佩服的深看顾语一眼，“是，小的听姑娘的。只是，姑娘的身份，顾先生知道吗？”
顾语摇摇头，“我不知阿爹知道多少。不过，我能平安的活十年，阿爹知晓的事应该不多。”
黄掌柜抬头看向顾语，问道，“嗯，应该是这样。那姑娘的身份需告之顾先生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