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滢渟握成拳头的手掌蓦地松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心头抑郁许久的憋闷发泄出来。
江滢渟没有去看满脸震惊怔愣的江正平,也没有去看神情阴沉难看的徐明美,清澈水润的眼眸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徐嘉言,只见他依旧温润清俊的面容,闪过一丝释然的神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在江正平和徐明美冰冷淡漠的眼神中,江滢渟步履优雅从容地打开家门走了出去,利落地反手合上了门,在家门合上的一刹那,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目而出,再也忍不下去了。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落下,溢出眼圈划过眼角,大颗大颗如晶莹剔透的水晶般,肆无忌惮地流淌在白皙清丽的容颜,分外的凄楚和悲伤,江滢渟怔愣地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泪水瞬间就染湿了细腻的手背肌肤,泪腺完全不受她控制,泪水如汩汩的清澈山泉,怎么擦都擦不干滑落的泪珠。
江滢渟抬起一只手捂着疼痛红肿的侧脸,一步一步朝着楼梯口走去,步伐是那么的虚软无力,那最后一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爆发之后的心,是那么的疲累无助。
江滢渟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区,江正平甩到她脸上的这一巴掌,彻底打破了那微妙又凉薄的父女关系,她再也不会原谅江正平,那一掌如一把无形的利剑,斩断了她和这个复杂家庭的关系,这个家,再也没有了她存在的必要和位置。
江滢渟清秀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嘲讽的色彩,唇角边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是呀,她一直是这个家里多出来的一份子,哪里会容得下她,若不是因为有徐嘉言在,她怕是早就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徐嘉言是她心底对家庭唯一的温暖和依靠,现如今她连这唯一的一点温暖光亮都要失去了。
江滢渟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痕,扬起头看了一眼漆黑暗寂的天幕,如被浓墨渲染,不见一颗璀璨星辰,不见一丝温柔月光,是那么的孤寂荒凉,犹如她此刻的心境,凄苦无依,这个世界是那么大,她却是那么的渺小,可她又能去哪里呢,她的亲生母亲不知道在哪个城市呢,又被亲生父亲赶出了家门,她该何去何从!
江滢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沿着小区的园慢慢走着,整个人如失去了灵魂般涣散失落,漫无目的。
不同于江滢渟的雷厉风行,夺门而出,徐嘉言依旧没从江滢渟最后那句,离家出走的话中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盯着江正平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江正平垂在身侧的宽厚手掌上,才反应过来,江正平狠狠地打了江滢渟一耳光,大晚上的还把江滢渟赶出了家门。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渟渟呢,渟渟又没有做错事情,你就是再生气,可你怎么可以打她,还把她气得离家而去,她可是你的女儿呀!”
徐嘉言平时再怎么温和斯文的性格,此刻也是悲愤由心而发,一股莫名的怒气窜上心间,冷冷地瞪着江正平,近乎低吼地说出这句话,江正平有半分做父亲的样子吗?他怎么能动手打江滢渟,那么柔软乖巧的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