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的沉默。
少刻,他一把从冰蕊的手中夺过来酒壶,自斟自饮着,那'哗哗'倒酒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刺耳又怕人。
一则的蜡烛燃烧得剩下个蜡头儿,俯伏在地的灰兰起身,悄无声息的将蜡头换掉。紧跟着,就像刚才一样,又俯伏在地面上。
“我身不由己啊,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去杀人。
其实,我应当在知道你沈家出此祸事之时就意识到与方家有所关联,因为前有你四叔父沈长河的例子在那儿摆着呢!
这个宫里,谁不知道沈梅霞与方嫣红吵了一架后,他爹很奇怪的就没了!
我真的应当立刻收拾死她!
看见她我就烦,愚蠢又无知,弄得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真是够了!”他越说越恼火,接连喝了好几杯,酒壶已经干了。
“拿酒来!”他吼道。
“是,殿下!”小宫女冰蕊转身而去。忐忑的心情巴不得太子殿下立刻喝得烂醉跟一摊烂泥一般,只有这样才是最好不过的。
不一时,冰蕊取来了最烈的一壶酒,有心想把酒壶换一把大一号的,想了想,却没敢。
他坐在那里又喝了一壶,明显的醉态上来,令他说起话来舌头发直,眼睛直勾勾瞪着她。
自他接连着两杯酒泼到她的脸上起,她就已经不在吃一口,显然,饭菜已经泡在了酒里,没发儿吃了。
若说这谈话与喝酒,话不投机半句多时,这酒劲儿就好像莫名其妙的蹭蹭窜上去好几倍一样,不知不觉就醉了,而越是醉就越想喝,越喝就越醉。
“你醉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他手里欲夺下酒杯。
“我没醉,你走开!”他打了一下她伸向前的手,'咕咚'又是一大口落了肚。
“把酒壶拿走。”太子妃冲着冰蕊道,冰蕊刚要上前,身后却被灰兰拉了一下衣角。
“谁敢?”他一把将酒壶抱在怀里,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喝斥道。
冰蕊吓得身子一抖,所幸也直接俯伏在地,磕头罢,将脸紧贴在地面上。
不在说话,她陪着他,他独自喝着闷酒,因为他心里不痛快!
忽闻得外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感觉像是有宫人快速的向外奔跑。
太子妃丢一个眼色给抬起头来还是跪下在地面上的灰兰,灰兰急忙起身奔着外面而去,似是在地上跪得一条腿已经麻木了,一个趔趄显得摔倒,唬得众人等一惊。
“戏开场了,”
他双手叠在一处,压在酒壶上,将下巴颏倚在手上,就好像担心着一不留意酒壶就会被别人拿走了一样,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戏,开场了?”她追问道。
很显然,她能听出他顺嘴里溜出来的醉话,非是他真心的想往外说。
“我说,是的,戏开场了”他强睁着的眼睛闭上,直接睡了过去。
“扶太子殿下歇息,室内要保持温暖,不可开窗以凉风吹到殿下。”
言罢,她起身奔门口处而来,从慌乱的脚步声跟灰兰这半天还没有进来回她,她已经感觉到可不是出了什么小事?
是不是杀死了奶娘之后温婉刚刚走到大门口,还没等进来时就被疯了一样的方嫣红给杀死了,然后,骇人的场景吓得宫人侍者抱头鼠窜,乱成了一团呢?
若真是如此,要不要直接杖毙了方嫣红呢?
非是特殊紧急的情况她不会轻易一把就拧断了她的脖子,虽然,对她方家的恨,形同万丈深渊,一眼看不见底。
但在此一时,她不得不深思。
每一步的举动,定是要牵扯上随在她身边众人等的性命的;同时,太子不也在劝她出手杀了方嫣红吗?她可是不想,不愿意听他的指使。
“娘娘,娘娘”
灰兰快步跑了回来,上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外面冲,好像是兴奋得过了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出来话。
“怎么回事?”她一边问着,一边跟着灰兰往外快步走去。紧随身后,玳瑁招手几个宫人出,一个宫人快速至门口处招来十几个侍卫。
“娘娘,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灰兰激动道,“从方向上判断,胡府着起了冲天的大火,想必那胡大恶人定是会烧死其中。”
“真的!”她惊诧道,“你确定是胡府?”
“是真的。有不少站在外面的宫人已经确定了方向,这点有把握。用不了多大一工夫,消息就会传遍了全胜京城。”灰兰肯定道。
“好戏,好戏,真乃好戏开场!”她激动异常,直冲到宫门外。
但见宫城的东南一面,几乎是烧红了半边天。
烈焰直接舔上蓝天,就像是一脚被踢翻的老君炉,直接倒落在此处,瞬间就灰飞烟灭。
这一时,宫人也忘记了宫中大大小小的规矩,搬出桌子搬出凳子,搭成一个晃晃悠悠的台子,也不怕倒了摔着了,直接踩着就上去看热闹啊!
看热闹的从来不怕事大,叫嚷着再烧得大点!
灰兰将几个台子上的宫人轰下去,扶着太子妃到台上看着熊熊燃烧着的大火,离得数以千丈之远,仿若跳动的火舌在众人等的脸上舔来舔去。
她的脸红彤彤,好像提前预知了这一场熊熊大火一般,早在刚刚摆起晚膳之时就已经烧了起来。
嗤嗤舔向天空中火舌,就像是胡大恶人丑陋的恶灵,在大火中被焚烧得黑烟都不剩下一股!带着焦糊的恶臭,灰飞烟灭!
她落泪了!
这一场恶斗,终是以恶有恶报而告终!
忽然间,人群又爆发出一阵的尖叫!
眼见着西南角一处,浓烟滚滚而起,仿若巨大的蘑菇云腾空,只片刻间,火蛇窜起得数丈之高。
“哪是什么地方?”灰兰急问一旁边的宫人。
宫人抓耳挠腮,一时间也没说出来是什么地方。
“贼子方一世家中。”她泣道。落泪不止。
看着腾空的烈焰,仿佛看见他手持长剑,将恶人贼子一剑砍断,烧得黑灰都不剩!
……
(本章完)